“你是朝廷钦犯,在流放途中逃跑,罪大恶极,满天下都是通缉你的指令,给你手脚绑住,是为了让你不离开这个安全的地方;
“你劳碌数日,身上的伤久未处理,恐怕落下病根。于是要给你吃药,治病。”
沈青梧慢悠悠:“我哪里做得不对?”
张行简:“在下感激沈将军救命之恩。只是将军需要什么可以明说,何必如此折辱在下?”
沈青梧道:“我救你三次,我要你以身相许。”
张行简静了一会儿。
他说:“先前的阿无……”
沈青梧:“是我。”
她嘲讽:“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如今又装什么。
床榻上的青年如一缕月光般幽静,听着她隐含暴戾焦躁的话,他手腕轻轻动了下。
张行简平静地说:“不可。”
沈青梧瞬间听懂他的话题转移到了哪里:“若我偏要呢?”
张行简:“将军该懂不强人所难的道理。你我各有所求,何必互相折磨?”
沈青梧:“不折磨。”
她在他看不到的那片黑暗中站起来,目中光幽幽亮。
她说:“那我们就试一试。”
张行简温声:“你会失败。”
张行简:“沈将军,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沈青梧瞬间靠近,俯下身掐住他下巴,手劲在他雪白的肌肤上压出红痕。
沈青梧非常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得不到你,我才要后悔。”
他越是如此温和到近乎无情地说出这样话,其实越吸引沈青梧。她被张行简困住,本就是因他的难以折服,因他的既随便、又不随便。
谁不是庸人呢?
沈青梧那漫长的假期,本就是为了平心中执念而来。
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身;想得到他的心,先要得到他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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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便开始精读那从市面上买回来的才子佳人的话本。
她对腻腻歪歪的过程全不感兴趣,话本中柔弱的女主人公也不适合她。她想当然地代入男子的视觉,想当然地要模仿那话本中霸道任性的郎君,学着他们如何折服那些娇生惯养、柔弱不堪的仙子一样的美人。
沈青梧并非完全哄骗张行简。
朝廷的通缉令不假。
沈青梧利用自己将军的职务,轻松租下了一个新的院落。
她每日出门买菜买药,这街上的邻居,很快知道她有一位羸弱的“病美人”夫君。没人见过那位郎君的真容,但是被沈青梧请来给郎君看病的大夫,出门后跟所有人保证——
“沈娘子的夫君,俊得跟天上仙人似的。”
但上天如此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