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吞口水:“难道要打死沈青梧?”
他们说着话离开了,独留站在竹林外的沈青叶不可置信地掩着口,忍耐住自己的眼泪。
她以为沈家只是一般地不喜欢堂姐,她不知道伯父伯母这么不在意堂姐。家族荣誉利益很重要,远远胜过堂姐,她与堂姐都是其中蝼蚁,可是堂姐的性命,没有一人关心吗?
那些仆人在背后肆无忌惮地讨论主人,只能是因为主人的位卑。
那样威风凛凛的堂姐,不远千里将她接回东京、一路保护她的堂姐,竟在自己家中被人打被人骂被人欺负吗?
沈青叶立在萧瑟秋风中,苍白着脸,感受到已来的秋日凋零,即将的冬日凛冽。
泪珠沾在睫毛上,挂上一层薄霜色。
年少的娘子闭目恳求:爹娘,你们若在天有灵,能否告诉我该如何做,该如何保护堂姐,保护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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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头靠着墙,麻木地闭着眼,忍着身体上的痛。
她刚刚和沈家的仆从们打过一场,脑袋被砖头敲了一下,人有点糊涂。她肚子有些饿,人也有些渴,此时正在思考,那砖头怎么没把她敲晕?
如果晕了,就不饿也不渴了。
“笃、笃、笃”。
三下敲墙声。
沈青梧以为是幻觉:仆从们刚刚来过,不可能去而复返。兄长早上也刚来过,这时候不可能来。
细弱的声音从外怯而急地传来:“姐姐,青梧姐姐,你在里面吗?”
沈青梧睫毛眨了眨,抬起眼睛。只是一片黑暗,她什么也看不到。
她在思考这个声音是谁……
沈青叶在外细声:“姐姐,你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你是不是真的不肯改口,不肯收回之前的话?”
沈青梧想起来了:这个人是沈青叶。
她抿抿唇,心想:沈青叶也来劝她改口吗?人人都说沈青叶善良温柔,说她破坏沈青叶的姻缘,沈青叶一定很讨厌她。
可是沈青梧在心里想,不是我抢她的,是我救了人,我没有错。
随便沈青叶怎么想怎么说。沈青叶要是像那些仆人一样冷嘲热讽阴阳怪气,她就当听不到,不理会好了。
“咣——”
石墙慢吞吞转悠,一点点挪开。
沈青梧吃惊地抬起眼,刺目的日光从外照入,她伸手盖住自己一只眼。另一只眼,她看到沈青叶正一只手按在墙上一块砖上,噙泪而欣喜地望着她。
沈青叶欢喜,却是看到她身上的血迹时,迟疑了一瞬,没有靠过来。
沈青叶轻声:“我觉得这里有机关,试一试,没想到真的打开了。”
沈青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片刻后,沈青梧渐渐适应了日光,放下了捂住眼睛的手。她擦掉手背上的血,心不在焉地向沈青叶宣布:“我就是想嫁给张行简,我不改口。”
她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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