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现在不必着急给他什么决绝的命令。
而梁聿之的确没应她的话,只说:“姜瑶夸张您也信?”
“我哪有夸张,反正我是喊不着他,大概他就只高兴陪爷爷吃饭吧,出差都要绕去爷爷那里的,都不带我一起去!”
姜瑶这话让话题转移了,姜以慧问起梁聿之那次的苏州之行,之后大家聊到老爷子身上。
这顿晚饭吃到七点多结束,临走的时候,姜父提议:“要不去住霞公府那边吧。”姜以慧说不折腾了,东西搬来搬去麻烦。
于是梁聿之送她回酒店。
姜以慧坐副驾,留意到搁在收纳格里的那支口红,说:“听瑶瑶讲,你交新的女朋友了。”
她明明连人家来历背景都已经清清楚楚,却还是开口问他:“什么样的女孩?”
“漂亮的。”梁聿之无情绪地答了句。
姜以慧笑一笑,不再问了,只讲:“谈恋爱嘛,确实都选漂亮的,你爸哪任女朋友都比我漂亮。”
梁聿之没接茬,转了话题:“爷爷怎么样?”
“挺好,能吃能走动,还挺爱管事。”姜以慧说,“总念着你,什么时候空了自己回去看看吧。”
到了酒店,梁聿之送她进去。
在电梯外,姜以慧说:“就到这儿吧聿之,你回去休息。”
“明天回去吗?我送您去机场。”
“别跑来跑去了,我这边都安排好了。”姜以慧温和地看他,“忙你的事吧,照顾好自己,别让我们担心。”
梁聿之点头。
等姜以慧进了电梯,他转身往外走,出了酒店大门,有人打着电话与他擦身而过。
那男人五十多岁模样,身形声音他都不陌生,也很清楚那人与姜以慧纠缠很多年。
只是没想到,连出趟门都要一起,不知道该不该用“长情”来形容他们。
至少与他那位朝秦暮楚伴侣不断的父亲比起来算得上很“专一”了。
梁聿之目光极淡地回头看一眼,这么多年过去,种种乌糟见多了,他自己也经历过男女关系,回国之后自己出来做事,大大小小名利场,什么虚伪腌臜没有?
甚至偶尔觉得他的父母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投契”。
他们之间有婚姻、家庭、共同利益,是一对目标一致的合作者。
无趣极了又怎样?
你清楚我,我也看透你。
谁也不必讲谁恶心卑鄙,彼此之间十足坦诚,旁人眼里体面有余。
理应无波无澜,然而车子开出去很久,他唇角仍然无意识地下压。
后面有段路有点儿堵,在拥挤的车海里停了近十分钟。
梁聿之想抽烟的,车窗开了半扇,碰到烟盒又放弃了,储物格里有上周扔的一把咸柠檬糖,他剥一颗吃,瞥到旁边那支口红。
这期间姜以慧打了个电话过来,他没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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