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他抬起头,朝屋外望去。
初夏月色温柔如水。
高墙外,隐隐的哀乐响起,呜呜咽咽。
“国内的所有公司,下个月开始,就和在场的各位没有一点关系了。”
“国外的,我会委托律师,一一裁决。”
“争取一年内和各位撇清关系。”
“另外,这个宅子里,除了那两幅画,其余的,各位也别还回来了。”
“留个念想吧。”
“这里,最迟明年,我会全部推倒。”
“包括最后面那间宗祠。”
话音落下。
一片死寂。
时舒呆在楼梯上,看着梁径淡淡述说的面容,也有点被震慑到。
他知道梁径疯起来不是人,也不把人当人。
但今天这个场面,属实有些出乎意料。
——当然,对他而言,是“出乎意料”,对楼下的“各位”来说,简直就是天塌了。
他们寄生在这棵根深叶茂的树上太久,早就忘了如何下地走路。
梁培和梁圹对视一眼。
没人再继续往外走。
过了会,一个个都坐回了原位,一声不吭。
时舒盯着梁径发了会愣,直到手机震了震。
这声轻微震动对其他陷入巨大震惊的人来说,根本察觉不了。
只是梁径始终有一根弦在楼上,这会,他余光看了眼。
从他的角度,时舒的身影完全隐没在楼梯拐角。
除了光着跑下楼的两只脚。
脚趾蜷着,好像还蛮紧张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紧张个什么。
梁径皱了下眉,盯着时舒光着的脚面。
群里,闻京已经等不及了。
他直接给时舒打了电话。
“什么情况?”
时舒捂着嘴超小声:“大事不好!”
闻京:“怎么说?要我们过来吗?”
时舒:“群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