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京在小马扎上坐了十分钟,他两手握着鱼竿盯着凿开的冰面,忽然抬头对面前三位笼着手、缩着脚围观的人说:“我感觉我在自杀。”
“你们在围观我自杀。”
时舒:“。。。。。。”
梁径:“。。。。。。”
方安虞:“。。。。。。是有点哈。”
他对时舒和梁径说:“要不咱回去?”
时舒冻得鼻腔发酸,他吸了吸鼻子,扭头:“走走走。”
梁径默默点头,看了眼一脸震惊的闻京,笑道:“回吧。”
原曦在帐篷里抱着暖手袋擤鼻涕,见他们仨冻得缩头缩脑,笑得不行,一看后头没人,便问:“闻京呢?”
话音刚落,闻京拎着渔具进来,不冷不热的语气:“还好,也就是死里逃生。”
原曦:“。。。。。。”
大概应了否极泰来这四个字,但也可能是闻京的“大难不死”给他们带来了“后福”。
总之,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方安虞忽然在APP上查到今晚将有大规模的太阳风暴。
天气也大概率晴朗,云层散去,看见极光的可能性非常大。
于是,五人组商量之后,决定原地待命。
离开芬兰的最后一站,果然没有再让他们失望。
当第一波太阳风暴笼罩在北极圈上方的时候,璀璨到近乎诡异的极光带仿佛宇宙大爆炸裂开的数道缺口。
一条条狭窄绮丽的光带,炫目的色彩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频率不断跳跃,忽明忽暗、忽远忽近。
他们五个并肩站在结冰的湖面上,仰头注目着,好久没人说话。
亿万光年的距离,太阳星的影子穿过无边无际的黑暗来到他们面前。
凛冽的风声和遥远的林声瞬间在耳边消弭,只剩眼前浩瀚盛大的光辉。
无限广阔,无限神秘。
只是人烟稀少的这几日,眼前骤然出现这样壮丽的景象,摄人心魄之外,极致的寂静与孤独也向他们袭来。
如同雪夜孤身跋涉,天地茫茫,海市蜃楼也好像黄粱一梦。
稍纵即逝。
忽然,梁径转过头。
他注视时舒微仰的脸庞、专注的眼眸,片刻,脱下手套伸手轻轻触碰时舒脸颊。
好像触碰他的梦。
肌肤温凉,柔软细腻。
在时舒愣神朝他看来的时候,他又倾身去吻他的嘴唇。掌心紧贴着、捧起他的脸。
所有奇迹般的美都需要意义的赋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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