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最终还是站在原地,克制自己,一点点收拾情绪。
梁径闭了闭眼,花了比平常多出一倍的时间使自己冷静,再睁开眼的时候,窗外暴雨声小了许多。
冷了的鱼汤搁在案上,吴爷轻手轻脚推门进来,很快便收拾好出去。
时舒穿着睡衣站在门边张望。吴爷出来的时候,他小声问吴爷里面怎么了,吴爷只是笑着摇头,转身关上了门。
时舒赶紧上前扒门缝,超小声:“梁径。。。。。。”
梁径很快察觉,扭头。
时舒注意到,笑起来。
梁径出神瞧着门缝里时舒笑意盈盈的眼睛,脑子不知怎么一下就空白了。
前一刻极端情绪的爆发让他浑身紧绷,这一刻他倒有点放松,是那种四肢舒展的放松。他松开一直握着的拳,也放下僵硬的肩背。
“你们吵架啦。。。。。。”时舒拉长气音,一点一点对着门缝说。
梁径看着门缝里那一张一合的嘴唇,有点好笑,他摇了摇头。
“——咳。”
梁老爷子抬眼瞥门缝,很不满小情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公然黏糊。
时舒听到吓得后仰,尽管手指还抠在门缝里。
“行了。出去吧。”梁老爷子没好气,赶苍蝇似的挥了两下手。
梁径转过身朝时舒走去。
半途,他突然止住脚步,回头问梁老爷子:“爷爷,你说的是真的吗?等我二十八岁。”
梁老爷子手上动作一顿,他抬起头,眯眼瞧站得有点远的孙子,没说话。
梁径扬了扬嘴角:“爷爷,说出口的话不能反悔。”
梁老爷子意识到什么,脸色倏地极差:“梁径!”
梁径面色如常,语气却从容许多,仿佛之前那个气愤到无法自已的是另一个人。
他对梁老爷子一字一顿道:“爷爷,你也不确定吧?”
时舒靠着门,侧着耳朵,努力听他们说话。
梁老爷子拿出眼镜盒里的眼镜戴上,一双眼犀利异常:“梁径,你真觉得你们能长久?一年?还是两年?”
“十年?你自己信吗?”
“原曦他们是因为和你们一起长大,也算了解,才没有一些先入为主的想法。”
“那些不了解的呢?你真觉得你们能获得所有人的理解?”
“梁径,不要太天真了。外面的眼色、偏见、就算你承受得了,你后面那个呢?”
时舒感觉到屋子里话语的风向对准了自己,他耳朵贴得更紧,都压红了。
梁老爷子瞧着那窄窄一条门缝,想着明天就让人换个新的——无法无天了还!
梁径继续朝门口走,闻言只是道:“别人怎么样我管不着。爷爷,我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时舒也是这样的——”
他说完,打开门。
时舒听到他最后一句,赶紧朝梁径点头确认:“嗯嗯。”
点完又朝屋子里面色阴沉的梁老爷子点头:“梁径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