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太安静了。时舒吸鼻涕的声音无比清晰。这里一塌糊涂,鼻涕都没地方擦。
过了会,梁径起身把衣服随意套在身上,抱起时舒往外面走。
时舒扭头看了下,空气过于浑浊,毯子上一塌糊涂。他搂着梁径脖颈,小声:“怎么办啊。。。。。。”嗓音闷闷的,可能是鼻涕堵着,也可能是嗓子哑了。梁径不是很在意,安抚地亲了亲他嘴唇:“没事。我待会来收拾。”
开门的时候,时舒抱着自己衣服,紧张得提了口气,可是门外静悄悄的。回到二楼的房间也是一片静谧。停在庭院的车还没离开,梁老爷子还在一楼待客。
梁径抱他洗完澡,吹好头发,就去楼上收拾。时舒趴在被窝里很快睡了过去。
似乎就是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时舒被梁径叫起来喝水。
他眼睛已经肿了起来,就着梁径手眯眼喝水的模样,滑稽又搞笑。
一口气喝完一杯,梁径上床把人抱进怀里,开始进入今天的正题——其实问与不问已经不重要了。在三楼的时候,他已经把事情想明白。
时舒怎么可能逃得过自己爷爷那双眼睛。
梁老爷子半生都在与人交道,还不是一般的人,话术早就修炼成精了,揣摩人心的功夫用在时舒身上,简直杀鸡用牛刀。
见梁径只一个劲地亲自己后脖颈和耳朵,时舒打了个哈欠,主动说道:“爷爷就是问我大学有什么打算,我就说了要和你出去读。。。。。。”
梁径动作微顿。时舒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是有些无奈的。不过心底里觉得这也没什么。时舒就是这样,梁老爷子平日对他温和,他怎么可能生出戒心。
“。。。。。。爷爷还问我为什么不去时其峰那,我就说我成年了,可以自己做决定了。。。。。。然后就说我成年了更要体谅父母。。。。。。”
时舒说着说着又觉得困,眼皮子耷拉,他伸手往后推了推梁径:“我要睡觉。”
如果没有楼上这一遭,他还是很有精力的——至少和闻京打一架没问题。但是楼上挨的教训太折磨人了,时舒小腹到现在还有些酸疼。
梁径就不亲他了,低头埋进时舒颈窝,呼吸平缓:“睡吧。”
如此温和的态度与前遭简直判若两人,时舒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困得要死,但又实在搞不懂:“到底怎么了嘛。。。。。。梁径你是不是有病啊?”
时舒快把“梁径有病”当口头禅了。
梁径埋在他的颈窝说:“爷爷可能知道了。”
他没说知道什么,但时舒立刻反应过来,他马上翻身,看着梁径:“啊?”
梁径笑,抬手摸了摸时舒肿肿的眼睫,低声:“怎么这么会哭。”
时舒拂开他的手,追问:“啊?”
梁径笑出声:“‘啊’什么‘啊’,笨蛋。”
时舒朝门看了眼,小小声:“真的吗?怎么知道的?我们才回来一天。。。。。。”
房间很安静。
空调开了有一会,气温舒适。
隔着阳台的落地窗关着,依稀能听见渐起的风声。八月的江州,干燥却多雨,怕是午夜又会有场雷阵雨。
梁径抬眼看向房顶,语气如常:“不知道。不过爷爷很了解我,估计是看出什么了吧。”
时舒觉得他说了又好像没说——梁家祖孙俩很会这套。
时舒捞来枕头趴上去,语调拉长:“难怪今天找我说话,进门就觉得你爷爷怪怪的。。。。。。看我的眼神也有点奇怪,但问的问题八竿子打不着啊。。。。。。”
梁径听他回忆分析,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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