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舒朝后院看了看,想起什么,又说:“想吃西瓜。冰冰凉的西瓜——”
“时舒。”
梁径不知什么时候立在了中庭对面檐廊下,面色不是很好:“不许喂鱼。全部吃掉。”
吴爷笑眯眯走了。
时舒低头看了看,剩下的不多,他一口气塞嘴里,转身往后院走,一边嚼一边说:“梁径,我要带西瓜。”
梁径盯着他的背影,很想把人拎到跟前摁摁肚皮。满池子金鱼的肚皮估计都比他的鼓。
临时被带上路的小西瓜在车前框里蹦蹦跳跳。
碧油油的瓜身上还沾着凉丝丝的井水,对于这趟出行,它们表现得也很活泼。
闻京赞同方安虞的提议。他已经出了些汗。
一心要骑的这辆自行车十分考验技巧,技巧不够就只能上蛮力。十多分钟的路程下来,闻京还在摸索竞赛用车的窍门,骑得慢不说,累都累死了。
出了街坊,前方大道畅通。
就地吃瓜明显不现实,万一有车经过怎么办。
时舒四处看了看,不远处,田埂间的石子路上游走着几只顺拐小白鸭。
“原曦,你姥爷家的鸭!”
时舒盯着油光顺滑的小白鸭,一边下车一边笑着说:“我们去你姥爷家吃瓜。”
小鸭子像是认识时舒。但时舒好久没回安溪了。说“认识”并不准确。可是它们扭头瞧见双眼放光的时舒立马啪嗒啪嗒加快了步伐。
原曦瞧着笑死了:“时舒,它们不会记得你吧?”
方安虞也笑:“那不得记着。老祖宗的教训,见到就跑。”
梁径笑出声。
关于小白鸭的记忆,只残留着它们属于原曦家的印象,时舒摸不着头脑:“我没吃过它们啊。”
闻京不打算骑了,他下车推着自行车跟在他们后面,语气凉凉:“你是不吃,但你薅啊。原家祖孙辈的鸭头都被你薅光了。简直鸭生耻辱。十里八村的,就原曦家的小白鸭秃头!”
时舒:“。。。。。。”
梁径骑在车上慢慢往前,长腿一下一下着地。
时舒不大记着这些事了,他问梁径:“有吗?”
梁径还在笑:“有。”
时舒转头去看跑得远远还时不时警觉回头的小白鸭,懊恼:“我怎么这样啊。。。。。。小鸭子出门不得丢死人——鸭。难怪子子孙孙都嫌弃我。”
梁径笑得歪了车把。
小的时候在安溪过暑假,有一年原曦姥爷家养了三只大白鸭,后来生了十几只小白鸭。时舒闻京方安虞跟着原曦跑过去看,人手一只小白鸭,蹭得手心柔柔软软的。时舒喜欢得不得了,非要讨几只养。但是原曦姥爷不准,怕小孩子养出感情,后面养不活留下阴影。时舒没办法,有一阵天天跑过去薅。
闻京看不下去,说你这么薅,鸭头都快秃了。
时舒一边拢着手心揉鸭头,一边仰头说,没有呀,你看没有呀。
闻京:。。。。。。
那会梁径在国外。丁雪病情加重,梁坤带她去国外问诊。那段时间,时舒天天晚上和梁径视频都在聊刚出生的小鸭子多么多么可爱,还有大白鸭抱起来多软,跟团子似的,鸭头更软。只是梁径兴致不高,他听完就没什么话说了。时舒两手撑着下巴瞧视频那头表情淡淡的梁径,唉了一声,问梁径什么时候回来。梁径说不知道,还有好多检查没做。时舒垂头丧气,小声安慰梁径,会没事的。只是安慰来安慰去,梁径也没再多说什么。
突然,时舒灵机一动:“我抱鸭子来给你看吧?白白的!软软的!”
梁径愣住,他留意了下时差:“八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