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里,有初夏栀子的淡淡香气。小区物业在四月末的时候就安排了栀子、茉莉等时令花的移植,他们这栋正对一段绿化带,香味更明显些。
梁径看着他,没有立即说什么,过了会,另一只手伸去摸时舒脸颊:“你今天一碗饭都没吃完。”
时舒拉着他的手,转身继续下楼:“汤喝多了嘛。”
梁径:“下次要吃完。”
时舒:“哦。”
他在梁径这里有无穷个“下次”。
刚进家门,方安虞打来电话,问要不要来迎尚玩,他写完作业了。
时舒靠着门背后接电话:“你才写完啊?我和梁径上午就写完了,下午和闻京打球去了。。。。。。”他表情有点嘚瑟,唇角翘起,语气轻飘飘的,一副没什么心事、无忧无虑的样子。
方安虞最烦他这样,但又实在有求于他:“。。。。。。你厉害你厉害!来的时候把数学卷子和周报也带来啊,我们对对答案。。。。。。梁径的也要。”
时舒也很烦他这样:“老王说不要私下对答案!”
方安虞怼他:“你发誓你做的时候没和梁径对答案?!”
时舒心虚,顿住不说话。
他做的时候,可不止对答案,梁径快把他亲秃噜皮了。
梁径已经坐在客厅看他的杂志,时舒突然没声,他手上翻着页,视线落在图片最下面的几行解说,等了会,语带笑意:“喂喂?”
时舒也笑,对电话那头的方安虞说:“我带我带。。。。。。他也带。”
梁径知道时舒嘴里的“他”是谁,他抬头朝时舒笑着看了眼。
方安虞很满意:“原曦也来了,她没吃晚饭,我和她在楼顶这里点烧烤,你们早点过来啊!”
时舒叹气:“哥们,刚吃完。”
方安虞:“不重要,就是告诉你俩一声。爱吃不吃。对了,来的时候路过闻京家帮我说一声,他电话没打通。”
时舒:“。。。。。。我是邮递员吗!?”
未等他吼完,电话那头就挂了。
梁径:“怎么了?”
时舒转身往书房去:“方安虞让我们去找他,带好作业。原曦和他在顶楼吃烧烤——我估计方姨不在,不然的话,能让他们上顶楼?还让我去的时候找下闻京,说什么没打通电话。。。。。。我是猫头鹰吗!”
梁径笑,起身走过去:“现在过去?”
书桌还没整理,两个人的东西都混在一起。
习题册夹着卷子,卷子夹着笔和尺。抽出卷子,里面的笔和尺就跟着乒铃乓啷掉下来。
时舒找出他和梁径的数学卷子和英语周报,一股脑塞进自己书包,然后蹲下去捡掉地上的笔和尺:“嗯。。。。。。正好路上消消食。”
梁径也蹲下来帮他捡:“楼顶不是封了吗?”
市里每个季度都会有消防安全检查。
迎尚楼顶堆了太多仓货,几个月前他们就上不去了,说是要好好整顿。
时舒捏着尺子:“不知道。。。。。。估计清理完了吧?好久没上去玩了。。。。。。”
迎尚楼顶可以俯瞰整个南棠街。尤其是晚上,车水马龙的,热闹又好看。
时舒表情憧憬,蹲在地上一手攥尺子一手攥笔,跟个仓鼠似的兴致勃勃。
梁径看着他,这会垂眼笑了下,再抬眼的时候倾身就要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