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被他摸得又缩进去半个脑袋,“既然不动,那还是不要睡一起的好,我歇得也踏实。”
才说完,便听身后安静了片刻,她才打算偷偷朝外瞥一眼,那只大手忽然强势伸进来捏了捏她后脖,凉凉的嗓音砂砾般刮蹭着耳膜,“再不出来,我可不能保证你的安危。”
阿朝再次被人掐住命门,简直欲哭无泪,尤其是他凉飕飕的声音说着“出来”,仿佛逃犯遇上官兵,她若再躲着不出,这人就要放火烧山了。
阿朝没法,只好松了松被子,调转过身,才见他手里拿着药膏,淡淡地瞧她:“自己脱了。”
她脸都红得滴血,“你给我,我自己来。”
谢昶道:“你瞧不着。”
她咬牙:“你让崖香进来。”
谢昶看了她许久:“听话。”
两厢对峙,最后还是她缴械投降,慢腾腾地褪了衣裤,冰凉的药膏激得她浑身一颤,随即男人温热的指尖覆上来,她几乎是咬着唇忍得发抖,才煎熬地等他上完药。
他去净手,阿朝又把自己裹在小被子里,这一回被子没有掖紧,果然就被他一把掀开,男人就势躺了进来,她不肯翻身,背对着他,他便强势地将人调转过来。
男人温热的气息一靠近,仿佛施了法般,她整个身子都酥软了下来。
阿朝抵着他紧实的胸膛,鼻头一酸,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要被他压制,“你又欺负我。”
谢昶笑着吻了吻她脸颊:“那你说怎么办?”
阿朝气恼地在他喉结咬了一口,最后疼得自己咽口水都难,她眼眶一红,所有的委屈齐齐涌上心头。
她真不知道当初阿娘是怎么想的!共感到底有什么好啊!她连为自己讨个公道都不成,最后疼的还是她自己。
小丫头哭得一抽一抽的,哭得人心肝疼。
谢昶仰头叹了口气,沉默许久,替她想了个办法,“你不是挺会吗?要不然……今晚让你一回,随你怎么动,我绝不还手。”
阿朝哭着哭着就停了下来,轻轻吸了吸鼻子,感觉是个不错的主意,上回她中了赤骨花和丁香的毒,也能将他折磨得不轻,虽说共感在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好歹他比自己多两百,眼下又没有更好的出气的法子,如此想想,心里就畅快了些。
她伸手之前,迟疑地看他一眼:“你真不还手?”
谢昶无奈地笑笑:“嗯。”
她试探着伸过去捏了把他的腰,明显感觉男人身体立刻一僵,她自己也有感觉,但症状不算重,能忍。
抬眼看到他阴沉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阿朝心里发毛,又不确定地问道:“你不会等着下回报复我吧?”
谢昶干脆闭眼躺平:“说了让你,绝不反悔。”
阿朝抿抿唇:“那我来咯。”
作者有话说:
【注】“松风水月,未足比其清华;仙露明珠,讵能方其朗润”来源《大唐三藏圣教序》。
第72章
幽黄的烛火勾勒出男人硬朗分明的轮廓,气质有种出尘拔俗的冷冽,像雪水里浸过的、坚硬明透的琉璃雕刻而成,然而冰冷的琉璃在她指尖开始有了温度。
阿朝似乎也是头一回,可以像这样认认真真地看他,看这么久。
说不上是种什么感觉,倘若有一个人肯在你面前闭上眼睛,有种完全信任、愿意为你交付一切的意味。
阿朝忽然想起来,许久之前她也在他面前闭过一次眼睛,那时她不知他是何目的,只依稀记得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很久。
“哥哥,书房那回,你让我闭眼,也是在看我吗?那时候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