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的嗓音从唇齿间传来,她身体止不住一颤,身后还有人瞧着,两只小手软绵绵地抵着他,染了泪意的眼眸有些羞赧,却又心疼他。
谢昶知道她脸皮薄,忍耐多时,不差这一时半会,怎奈她身上的嫁衣红得太过刺眼,才将他体内的火尽数点燃,光是这么亲吻下来,远远不能让他满足。
缝制嫁衣的那些日日夜夜,他想她千遍万遍,仿佛那柔滑的布料下就是她水玉凝脂般的肌-肤。
谢昶深深地吁出一口气,揉了揉她粉嫩的面颊,“去吧。”
阿朝眼睫颤了颤,踮起脚尖,在他凸起的喉结吻了一下,紧接着便听他呼吸一重,脖颈似有青筋隐现。
她咬咬下唇,极快又极轻地说道:“大婚那晚,我来还债。”
说罢就不再看他,拎着裙摆躲到了屏风后。
两个丫鬟就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到,直到服侍姑娘换衣裳时,才瞧见她雪嫩的肌-肤泛起了薄薄一层粉,像粉白细腻的桃花瓣,从肌理中透出匀净的香气,腰窝微微泛红,留下几个浅浅的指印,便是连女子都我见犹怜的程度。
也难怪大人爱不释手了。
次日一早,阿朝早早入了宫。
昨日赐婚的圣旨一下,一夜之间传遍整个盛京,被满京城盯着婚事的首辅大人总算定了亲,而自去年寻回来的谢家小姐亲事也尘埃落定,只是众人都未能想到,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人,竟被皇帝下旨赐了婚。
才进学堂,阿朝就被众人围堵在了书桌前。
崇宁公主想起秋闱放榜那日还在担心阿朝要被谢阁老关在家里熬成老姑娘,没想到才不过几日,人家都要成亲了,嫁的还是谢阁老本人,话本里也没见过这一出!
公主又哭又笑的:“怎的如此突然,谢阁老不是你的哥哥吗,怎么就要娶你了?你二人成了亲,满京城的公子姑娘们上哪儿哭去啊。”
一连串的问题,阿朝也不知从何开始回答,只是抿唇笑了笑:“兴许是哥哥觉得我顽劣蠢钝,怕我出去闯祸,祸害旁人,这才求陛下赐了婚。”
李棠月昨日听得这个消息,惊得一晚上没睡着,“谢阁老待你是很好,可他那么凶,你心中可是愿意的吗?”
阿朝羞赧地点点头:“哥哥待我很好,我自然是愿意的。”
饶是今日来时就提前做好了被“盘问”的准备,一圈问下来,阿朝也属实有些招架不住,尤其是见到苏宛如进了西次间,挑眉冲她笑,阿朝就更是红着脸低下头。
苏宛如一脸志得意满地朝众人摊摊手,“我就说谢阁老忍不了那么久吧,你们呀,还是想想自己的婚事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
人家嫁的可是当朝一品,多少盛京女子的春闺梦里人,无论是样貌还是学识,遍寻大晏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在座的谁敢承认一句从未惦记过首辅夫人的位置。
与其在这操心阿朝过得不好,不如操心操心她们自己。
阿朝头已经低到案上去了,原以为无人留意到方才那句,不想李棠月又突然开了口:“对了,你怎知谢阁老忍不了,要娶阿朝?”
话音落下,整个学堂的目光投射过来,阿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在苏宛如没有多说什么,只摆出一副“我就是知道”的表情,课前却是特意挤到阿朝身边来,悄悄在她耳边说道:“上元那夜,我就瞧着你们逛情人桥了!”
她满脸写着早就撞破的表情,阿朝真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我那时不知玉钩桥就是情人桥。”
苏宛如窃窃笑道:“你不知道,谢阁老还能不知?你牵他的手,他可一点都没有反抗的意思呢。”
说得阿朝脸都红了。
姜燕羽与崔诗咏前后脚进了门,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姜燕羽昨日闻得消息,开始也是诧异,可慢慢也就释怀了。父亲打探过宫里的口风,太子妃的人选不出意外就是她,到岁末年初这段日子,她只需规规矩矩不出差错,谁也越不到她头上去,与其折一身傲骨,等一个虚无缥缈的首辅夫人之位,不如坐上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位置。只是没想到,最后嫁给谢昶的人,竟然就是阿朝。
“阿朝,恭喜你们。”
阿朝没想到,最先向她说出恭喜的人,竟然是崔诗咏。
她抬眼看到对方清淡柔和的眼神,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晌午时分,阿朝去了崔诗咏的斋舍,“崔姐姐对不起,上回香囊的事情……那时我与哥哥还只是兄妹,没想到后来发生了这些事。”
崔诗咏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