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连忙缩回手,万分羞赧地转过了脸,她哪里受得住他这般挑逗。
简是之一瞬不瞬盯着她瞧,眼底的灼烈愈演愈深,再难克制时,他起身,将殿内余下的几盏烛火依次熄了。
黑暗顿时笼了过来,等到江稚鱼适应了室内的昏暗后,简是之已距她不过毫厘。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自然清楚得很。
大红吉服胡乱丢在地上,床角悬着的香囊流苏肆意翻飞,情到深时,她眸中水雾潋滟,只剩低低的啜泣之声,尽被他粗野地封在唇里。
一整晚,爱与痛一起来。
翌日清早,新妇是要去皇后宫中请安敬茶的。
昨儿个夜里本就折腾到很晚,又加上心中惦念着请安这事,唯恐迟了遭人嫌怨,故而江稚鱼这一晚睡得也并不踏实,东方还未泛白之时,她便睁了眼,当即只觉浑身酸疼,如骨头都散了架一般。
她忍不住轻哼一声,却不想简是之也早醒了,一下凑了过来,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垂目便瞧见她脖颈胸前几点刺眼吻痕,简是之不由暗暗一笑:“芝芝今日若是实在不想动,我便去母后那里说一声,叫你不必过去,左右都是一家人,母后脾气好,不会怪罪的。”
江稚鱼并不领他的情,明知她今日需早起出门,昨夜却还折腾她到那么晚,且新婚第一日便摆起谱不去请安,叫旁人看了算怎么回事。
“齐王殿下不必装好人,我定是要去的。”江稚鱼故意没好气道。
简是之笑了笑,语气越发暧昧:“那齐王妃可要记得,穿个高领的衣服。”
江稚鱼愣了一下,旋即便明白了他的话外之意,顿然又羞又恼。
刚动下腿想要踢他一下,却一阵疼传上来,令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简是之在一旁瞧着,不由就笑了出来。
江稚鱼立即觉得下了面子,忽而脑子一抽,没来由就蹦出一句:“从前我腿疼下不了床时,南星哥哥可没像你这般笑话过我……”
这话一出,两人脸色都变了,简是之本来的含笑眼眸顿然暗了下来,江稚鱼当即想怒扇自己一巴掌,好端端的她提萧贺做什么。
不过这事儿却是真的,少时她初学骑马,总是弄得一身伤,萧贺确实从未笑过她,是以她竟觉得这样说能引得简是之不悦,为她扳回一城……
简是之真真切切的不悦了,而且很严重地不悦。
“我……唔……”江稚鱼急忙想要解释,却没来得及,简是之一下凑了过来,掠夺般地吻了下来。
直吻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时,他才缓缓松开,却并没打算就此放过她,而是一路向下,又重新落在了昨夜里他留下的那些吻痕上。
直到他的手逐渐不安分起来,江稚鱼才恍然明白他要做什么,连忙止住他,轻轻软声道:“时辰不早了……我该起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简是之游走的手忽而顿住,而后才从她身上离开,江稚鱼这才松出一口气,若是他眼下要将昨晚重演一遍,那她可当真下不了床了。
不过这笔账他还是记下了,当下贴在她耳边就低声说道:“与母后和各位娘娘无需说太久的话,记得早些回来,我在这、等着你。”
江稚鱼心内一横,她自己惹起的火,可不还是要她自己扑灭。
不多时,就有王府的内人来替她梳妆打扮,再乘上轺车,就往正阳宫去。
至了正阳宫,江稚鱼原本还惴惴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皇后娘娘并着几位主宫娘娘正闲谈着,见她进来,都止了话头笑吟吟瞧着她。
从前听人说的,婆婆为难新妇这一类的事也并未发生在江稚鱼身上,皇后娘娘和善地接过她奉上的茶,未舍得她跪在地上太久,便传人赐了座。
皇后娘娘眉眼慈宁地瞧着她,心中对这位儿媳自是十分满意的。
“是之前些日子常来宫里烦扰本宫,说是求着本宫初见王妃时万莫为难,那几天日日晨醒昏定,简直比他过往二十余年来得都勤,直要将本宫耳朵都磨出茧子来。”皇后玩笑着说道。
其余娘娘听了,都掩面而笑,更打趣说着:“齐王殿下偏宠王妃这事儿,怕是整个大梁都要知晓了。”
江稚鱼低头含笑不语,面上带着几分羞怯,就听得皇后娘娘又道:“稚儿身份特殊,在前朝担着要紧的差事,可政事虽忙,却也不能忘了,让本宫早些抱上孙子才好,老大老二不争气,媳妇都娶不上,本宫可就等着你了。”
江稚鱼实在害羞,却也只得点头承下,一时间正阳宫内妇人们一言一语,好不欢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