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吻了江稚鱼,而她没有躲。
从前他只是略略觉得或许他心心念念爱慕之人,对他也是有点心思的,不过那只是若即若离般万分微妙的感觉,令他抓不住又摸不着。
但方才她的举动,已默然说明了一切,即使她仍旧嘴硬着不肯承认半点。
简是之目下心情大好,实在不愿与萧贺那个败家计较,只向后撤了一步,松了手。
简是之微一挑眉,对萧贺道:“萧将军这是何意?胆敢对本王出手,难不成是想要功高震主,拥兵自立?”
他话音虽轻,却霎时如一道巨雷劈响在萧贺耳内。
萧贺这才从方才那阵滚烫翻涌的怒意火海之中获得片刻清醒,随即便深深觉察出了自己此举的鲁莽不妥。
他如今初初大捷返京,若传出个刺王杀驾的罪名,那当真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
萧贺沉下面色,尽力收敛了怒气,良久后,才对简是之冷嗤一声:“我当王爷有什么本事,不过只是会借着权术欺压人罢了。”
简是之阴鸷着面色勾了勾唇,对于他的嘲讽之言全然不理,能有本事就好了,管他是什么。
萧贺又越过简是之将目光投向江稚鱼,此刻眼尾已泛起点点微红,哑着声音幽幽念着:“芝芝……”
江稚鱼于怔愣之中恍然回神,有如针刺般陡然一惊,简是之与萧贺齐齐将目光投向她,惹得她瞬时脸红到了耳尖。
她方猛然惊慌念起,简是之方才对自己做的事,实在太过荒唐了……
“芝芝,这是你的本心吗?”萧贺仍旧不死心,直愣愣问她,可他似乎已经知晓了答案,话音里已带了些微的哽咽。
简是之亦垂眸温温看向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江稚鱼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又猛然乱了阵脚,她动了动口,一个字却也说不出,直乱得将眉头都紧皱在了一起,她咬了咬牙,索性直转过了身去,大步跑开了。
她一时竟也不知,自己不敢面对的,到底是那两人,还是自己如绕线般杂乱的心。
萧贺迈步欲追,却被简是之出手拦下。
“萧将军今年也加了冠,是该寻个摽梅之年的女子相配了,本王回宫后自会去求母后,请她为将军多多留意。”简是之出言道。
萧贺早已心如刀割,此刻看向简是之更是生出无尽恨意,扬声怒道:“你凭什么?!我与芝芝是多少年的竹马之谊,只你一个王爷之位,便能生生将她夺走吗?!”
简是之冷眼瞧着他,对他的急声质问不屑一顾,沉了沉面色对他道:“想不到萧将军对兵事如此精通,于情爱上,却是全然不知。”
他又缓缓道:“不论是本王以权术逼夺,还是你的经年爱慕,万般万般,皆敌不过,她的情愿。”
江稚鱼私心里的悦爱之人,是简是之。
萧贺又如何看不出一二,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这世间的情爱之事,本就是最难说清道明的,怦然悸动之时,毫无道理可讲,管他是什么天横贵胄或是乡野村夫,爱了便是爱了,由是此间之中,再容不下其他人。
简是之留下萧贺默然独思,转身离了酒楼。
两日后晨间,简是之刚刚起身,便瞧见朝贵满面大汗急急跑了进来。
“哟,被狼撵了?”简是之啜了一口茶,打趣他。
朝贵瑶瑶头,大喘着粗气:“宫中哪有狼……”
而后又恍然道:“不对,这不是重点!”
他又瞬时换上一副异常忧思惊恐的面容,直对简是之道:“王爷,外面来了人,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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