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被他爹打过几次屁股后再也不敢到河边碰水,加上她和宁渝都在院子里,抬头就能看见他,也就随他去了。
这会儿乔茗茗在树下铺了塑料布,和宁渝对着桂花树使劲摇晃,那小粒儿的桂花便纷纷落满塑料布,黄灿灿的好看极了!
就在夫妻俩齐心协力要把桂花拿到水缸里洗之时,不远处传来骚乱声。
“放开,我今儿要是不把他心挖出来瞧瞧是不是黑的臭的,我特娘不是汉子!”
周志才的话音刚落,原本停留在竹树上休息的鸟儿被吓得纷纷振翅起飞。
乔茗茗:“……”
她转头看宁渝,惊奇问:“咋啦?”
宁渝想想:“会不会是因为周苹果相亲对象的事儿?”
反正这块区域只有他们两家,隔壁两位大夫再低调不过,村里人对他们很尊敬。
而他和茗茗又没惹事,周三叔只能是来套驴车的。
乔茗茗惊讶得捂住嘴:“我以为那办法失效了呢!”
实在是离唐际秋跟周三叔提起这事儿都过去好几天了,然而周三叔压根没动静。
他不可能不在乎苹果,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同样相信那男人,不信唐际秋的话。
当时他是这种反应,乔茗茗还气馁,同时又再想其他办法了呢。
没曾想,原来在这儿等着。
周三叔确实是相信那位自己心中的老实女婿,可想了三个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越想越嘀咕,于是偷偷拜托苹果的一位远房表舅去余水县打听。
这位表舅在公社供销社当临时工,管采购的活计,经常会去余水县。
于是久等大半个月后,周表舅才指使儿子揣着消息到上阳村来。
消息说:该男人不可靠,与一隔村女人有瓜葛。事情没什么人知道,这次也是从该女人姑姐家婆的嘴里听到的,说是那女人的丈夫不会生,找苹果相亲对象借种生子。
周志才看完信,简直气疯了!
竟然有这种人,竟然骗他,竟然还敢在他面前装憨厚装老实。他哪能给他家苹果招,招上门岂不是害了他家苹果一辈子!
“别拦我,我要弄死他的龟孙!”
来的人越来越多,拦的人也越来越多,你一句我一句的劝说,顿时喧闹嘈杂起来。
衡衡被这阵仗吓到了,忙用衣兜裹住他捡的漂亮石头,哒哒哒地跑回家躲在爹妈身后悄悄伸头看。
热闹嘛,从三岁小孩到耄耋老人都爱看。没瞧见还有几个老头儿老太太拄着拐杖都得飞奔到小竹林旁吗。
这个说:“算了算了,别去了,总归没定下,本来我就觉得你这事办的不对,咱们村的姑娘咋能让那山坳坳的人娶了。”
乔茗茗听了点点头,是啊是啊,周三叔太容易激动了。你这么一闹腾,到时候不仅上阳村,甚至整个公社和余水县都晓得苹果遇上这种事。
被认为是垃圾的确实不是苹果,但总把你和垃圾放在一起说,也嫌恶心呀。
又有老人瘪着嘴巴说:“早和你们这些年轻人讲了,嫁娶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退一步也得高门嫁女低门娶媳,老祖宗留下来的话总有他的道理对不对。就再退一步,咱们家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给姑娘家找个穷小子也得是个能和姑娘说得上话,有能力的小子,老实有啥用,遍地都是老实人!”
对对对,许多人老人家附和。
现在都讲究自由恋爱,你家闺女够省心,听你这当爹的去相看,哪知不省心的是你这个爹啊。
乔茗茗心想,不管这话对还是不对,但老太太的话确实能规避许多婚姻风险。
周队长终于到来,绷着张脸:“干啥呢,老大岁数了,办事还这么不靠谱。找媒婆跟人家定下了吗,摆酒了吗,扯证了吗,不就是相看一回,我看你是发癔症了!啥都没有你让苹果站这干啥,快带回家去!”
都是大姑娘了,懂害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