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爷有心想跟乔茗茗说些啥,也顾忌着家里人多嘴杂,只得瞧着乔茗茗离开,然后嗒吧嗒吧地抽着烟。
咋这样嘞,怀孕咋还来嘞。
他抓抓已经毛发稀疏的脑袋,浑浊的眼睛望着远方青山,想起几十年前的叔叔和堂妹。
“哎,人老了人老了,总念着当年的那些人那些事儿……”
老周头把烟杆敲灭,又叹几声,两手一拍大腿站起身,溜达到儿子身边,小声说:“晚上的时候收拾点东西,给人家送去,小夫妻不容易,那女娃更不容易。”
周队长把资料整理好,用夹子夹着,无奈说道:“你不是先前说别走太近吗?”
老周头瞪儿子:“我啥时候说过!”
“嘿,你又不认。是你说咱家和人家走太近是害人害己,我原本想着要不要给帮忙修修旧牛棚。”
老周头气得略微弯下去的背都挺直了,哼哼地把胡子吹起,说:“反正我没说过!”
紧接着他又有点心虚,道:“我说过也是为了你,公社主任明年就要换了,这关头咱家啥事都不能出。”
“但是嘛,”他声音越来越低,“我哪里想到那孩子的妻儿都跟来,肚子里还揣着一个,这要是没照顾好得出人命的……真要出事了,你爹我咋有脸下去见我那叔叔。我当年掉到上阳湖里,是我叔跳下去救的我,要不然现在哪里能有你。”
他是想为儿子的前途考虑,他们老周家世代农民,大队长还是个农民。如今儿子有机会更进一步去公社,那就是脱产干部了,他哪里能不心动呢。
可再心动,也没法瞧着侄孙媳妇怀着孕吃着苦对吧?
周队长“咔哒”一声,把所有材料都整理好了,抬起头道:“爸啊,不至于。你就且等着,等着看你那乖侄孙能干出些啥来。”
别瞧着宁渝皮白脸嫩,但人家在山上认出的东西可能比你这拾掇了一辈子庄稼的老农还多。加上脑子转得快,性子还活泛,这种人把他放乡下能饿死?
当然饿不死!妻儿都能给你养得好好的。
—
乔茗茗从村口绕回旧牛棚,顺带去看了眼让她挂在心头的公共厕所。
三秒后
“yue~”
乔茗茗反胃得眼睛都红了,屏住呼吸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建!
她就是不吃不喝多交几份思想报告厕所都必须建!
家中。
天色已暗,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终于消失在天际之处。明亮的月亮悄然登场,此时已是它的主场。
乔茗茗推开防君子不防小人甚至防不住狗的院子门,走近房屋便闻到一股饭菜香。
这会儿她就庆幸自家住得远离人群,就算是炖红烧肉,味道恐怕都不会传到隔壁老夫妻他们那儿。
“我回来了!”
乔茗茗没进门,先去洗了洗手,通过小门进入房间中,宁渝正在小门门口做着饭菜。
晚上的饭菜很简单,香软的米饭,配上鲜嫩的野苋菜,再炒一个野葱鸡蛋便齐活了!
之前说乔茗茗小空间里什么都不多就鸡蛋多得要命,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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