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小月将修剪过花枝的粉玫瑰放进花瓶,语气茫然:“在翻你爸的酒柜呢,一回来就风风火火的。”
贺霄温声安抚道:“我去看看。”
他走进酒窖的时候,看见贺桥正拿着手机,一会儿看看屏幕,一会儿看看酒柜上的标签,像是在找哪瓶酒更名贵。
听到楼梯处传来的动静,贺桥转头,立即道:“哥,你回来了。”
“嗯。”贺霄站在楼梯中段,于台阶上俯视着他,“放在第一排柜子顶部的酒是最好的。”
贺桥循声望去,动作小心地取下来:“我能拿去送人吗?叔叔辈的人应该都喜欢酒吧?”
“那要看你想送的人是谁。”贺霄笑了笑,“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
听到这个问题,贺桥将酒瓶放下,清清嗓子,酝酿片刻后,郑重地从胸前衬衫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我结婚了。”
酒窖里昏暗的灯光,浅浅晕染开大红封面上的金色文字。
贺霄的面孔上有转瞬即逝的意外。
短暂的寂静后,他注视着贺桥期待的目光,出声问道:“跟小池吗?”
“对。”贺桥的兴奋溢于言表,“哥你说得对,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贺霄的手下意识按住楼梯扶栏,语气温和:“可你们昨天才见面,怎么今天就决定结婚了?”
贺桥的这个举动超出了他的预料。
“我喜欢他。”贺桥的回答简单干脆,“他也一样。”
不该是这个答案。
贺霄的态度愈发耐心:“我并不反对你们俩相处,但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他想到了什么,沉声道:“你们俩是不是又在胡闹?就像打赌输了,所以去医院抽血那样?”
贺桥的表情里闪过一丝不自然,断然否认道:“当然不是!我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贺霄望着他,按在扶栏上的手指渐渐放松,以兄长的姿态提醒道:“婚姻不是儿戏。”
看来他找到了正确答案的碎片。
“我知道,我没当成儿戏。”贺桥垂着头,“我是真的喜欢他。”
“那他呢?”
“他也是啊。”面前这个总是顺从的弟弟眼眸中闪着光,“结婚的事就是他主动提的。”
贺霄回想起早晨见过的红发青年。
平心而论,除开身世背景的影响,他的弟弟在池雪焰面前显然是黯淡的。
就像贺桥结束相亲后的担心:也许他太无趣了。
可池雪焰却主动对这样的贺桥产生了兴趣,甚至匆匆决定要结婚。
强势的伴侣,不平等的感情,仓促草率的决定,难以确定的动机……
一切会导向不幸福的要素。
贺霄仿佛已经窥见了那幅将在未来以时间慢慢填满的拼图。
所以他的手指离开了扶栏,声音也随之放缓:“这是你的婚姻,是该让你自己决定,如果你觉得对,就去做吧。”
好脾气的兄长习惯性地纵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