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娴噗嗤一声捂着嘴笑了出来。
“三殿下不叫三殿下。”刘玉娴说,“三殿下名临朔,萧临朔。至于三殿下这个称呼……”
她扬眉,小得意道:“太宗之后,行三的皇子殿下,有封号就称封号,没封号,就以名来称呼。”
“是啊。”秦尚书的女儿指着刘玉娴道,“玉娴的长姐,刘妃所生的德殿下,就是行三。”
沈元夕愣神道:“原来如此。”
沉默了会儿,沈元夕又问:“可……三殿下为何叫三殿下呢?”
“原来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刘玉娴更开心了,她拉起沈元夕的手,决定从头讲起。
这是姑娘们最喜欢干的事,找到一个对三殿下知之甚少的人,然后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倾倒给她,拉她入伙。
“昭世祖只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公主宴兰,另一个是太宗,这你知道吧?”
沈元夕不敢摇头,含糊着点了点头。
“后来公主远嫁幽族,那个幽王是第二代幽王,亦是刚登基即位,公主与其所生的儿子,也就是咱们三殿下,就是幽族第三代王储。”
沈元夕眨眼:“啊,原来是这样才称三殿下。”
“那怎么能够呢?”刘玉娴继续道,“公主诞下三殿下时,太宗已有两位皇子,听闻喜讯,也是为了阴阳两族的太平,就昭告天下,将宴兰公主的儿子当自己的亲子看待,等同于大昭的皇子。”
“殿下在太宗的皇子里行三。”另一个姑娘插话道,“八岁送回大昭,宫里的人就三殿下、三殿下的称呼着。太宗长寿,在位七十一年,三殿下也就叫了七十多年,叫习惯了,等太宗驾崩后,高宗要给三殿下封号,三殿下嫌麻烦,就说按原样就好。如此,就这么叫下来了。”
“啊,这样。”沈元夕只剩重复这几个字了。
“关于三殿下的事多着呢!”刘玉娴红光满面,兴致勃勃,“但三殿下不喜有关他的流言,听说高宗时期,有说书人白日胡诌,三殿下亲去茶楼,等说书人开始后,他突然出现在台上,悠闲坐在说书人身旁,让他接着说,说书人说一句,他便摇头说假。”
沈元夕喝了两口风,咳嗽着笑了起来。
这么闲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黄昏。姑娘们在国公府相互借着珠钗花簪,就连沈元夕,也被刘玉娴拉去,姑娘们七手八脚,给她参谋着重新打扮了一番。
到了约好的时辰,女孩们说说笑笑登车到了三缘桥,迎着风提灯夜游。
桥上景致很好,等上了桥,发现瑞王爷带着家眷也在,加上他的仆人婆子侍卫,以及来溜须拍马的官员商贾们,桥上拥挤嘈杂。
这闹哄哄一片,举目都是人,刘玉娴叹了口气,心知今年又瞧不见三殿下了。
姑娘们的兴致都漏了气,一个个的安静了下来。
沈元夕也莫名低落,思索过后,安抚道:“没关系,兴许明年能见。”
“本想今年能见到,也让你瞧一瞧……三殿下气度容貌,真如天人,见了你就知道。”叹息后,刘玉娴换上一副笑,对着沈元夕道,“不过,元夕姐姐以后肯定有的是机会能见到。”
身边同行的姑娘们也都心照不宣。
沈元夕很快明白了刘玉娴的意思。
国公府今日的热情,是认为她一定会入宫伴君,趁现在照拂着,到时等她入了宫,也是给刘妃顺个人情。
一时间,眼前的景也不好看了,沈元夕低垂着眼,只想回家。
自己很可能入宫这事,父亲并没有明说,回京路上接到宫中前使问询生辰八字,再看父亲数次欲言又止的神色,她就有了这么个猜测。
酉时过后,将军府来人接她回去,刘玉娴执意同车送她,临下车,沈元夕摘了头上的珠钗送还,刘玉娴摇头道:“这珠钗难得,是崖州岁供的海明珠,去年中秋长姐赐送的,就送元夕姐姐了,好姐姐,收下吧。”
这番话,是真的要当她入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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