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很久,她才缓缓道:“他肯定…有不想让我知道的理由。”
薛衍冷笑:“他就是怕你知道了离开他吧。”
他这样一说,反而勾起了薛梨的好奇心,但她强忍着,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就听说他爸以前是中学老师,还是省内特出名的高级教师,也是班主任…”
薛梨赶紧捂住耳朵:“听不见听不见!”
“后来听说是他带的高三班里有个女学生,从他爸的办公室里跳楼了。”
小姑娘放下了手,心脏狂跳着,望向了薛衍:“然、然后呢。”
“不是不想知道吗?”薛衍捡起篮球,漫不经心地投着篮,“不说了。”
“薛衍!”薛梨跑过去揪住他的衣角,使劲儿拉扯着,“你烦死了!吊人胃口算怎么回事!”
“哎哎,你别给老子扯坏了,我这衣服贵着呢。”
薛梨越发使力揪扯她,薛衍无可奈何地推开了她:“真的跟个猴似的,好了告诉你,那是二楼的高度,女学生没有死。”
她长舒了一口气,却又听薛衍道,“高位截瘫,这还不如死了算了。”
“……”
“然后呢!”
“然后,就瘫了呗,当年这事儿闹得特别大,还有电视台记者都来采访过,他爸说是因为女学生早恋,所以批评了几句,那学生受不了跳了楼。但是在学生家长那儿,人家说是他…啧,说是他对女孩做了不规矩的事情,才导致女孩跳了楼,你说说,如果真是后者,那问题不就严重了吗。”
薛梨急切地问:“那办公室没别人了吗?”
“巧了,还真没人,那个时候连监控都没有,所以…双方只能各执一词,最后学校迫于压力,辞了他爸,据说还惹上了官司,本着疑罪从无的原则,没有判刑,但是赔了不少钱。而且人家是高位截瘫,一辈子都完了,这可是个无底洞。”
薛衍意味深长道,“这些年,陈西泽赚了多少钱,全填进这窟窿里了,人家还是揪着他们不放,估摸着是要一辈子赖上了。”
至此,薛梨才总算明白,为什么陈西泽不管赚多少,好像总是很缺钱的样子。
薛衍神秘兮兮道:“那事儿之后,他爸名声全毁了,走哪儿都被人戳脊梁骨,指指点点,叫成禽兽。后来,精神就出了些问题,变得神经兮兮、不太正常,还得陈西泽照顾他,你说说这样的家庭。你妈要是同意你俩,那太阳得打南边出来。”
薛梨怔怔地抱着球,消化着这些信息。
她以为陈西泽因为某些原因欠着外债,甭管多少,总有还清的时候,可薛衍说的这些所谓“小道消息”,如果是真的,这就真是无底洞了。
她忽然又想到那晚在酒店听到的陈西泽的那一通电话,他似乎有不再赔偿的打算了。
陈西泽总说,等事情解决了就会告诉她一切,现在到底有没有解决,薛梨也不清楚。
“哥,你干嘛跟我说这些,我都不想知道。”
“你这小姑娘!”薛衍指着她,“不是你一个劲儿追问然后咧、然后咧。”
“现在知道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薛梨跺着脚,泄气地说,“他要是知道我打听了这些事,肯定生气,你害死我了。”
“那你就装呗,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跟他好好处。”
“都知道了,怎么假装嘛,我现在一想到他的生活是这样子的,心里就堵得慌。”
“那我就没辙了。”
薛衍懒得再给她出主意,转身一个跳投,篮球稳稳入框。
……
一整天,薛梨心里都像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不知道该如何纾解。
晚上,她给陈西泽发了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