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顾晏之一口回绝:“你不觉得妇人的发式太老气了吗?一点都不适合你,二十几岁的年轻姑娘,自然要梳些新潮的样式。”
唐云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说笑的意思,一抿唇角,自己伸手到耳后抓住了那些散落的头发。
“你不改我自己改。”
她知道顾晏之什么意思,但她不能,这些日子她就算纵容了自己跟他一起发疯,但她从未忘过自己的身份。
她是靖国公府的儿媳,她的夫君是靖国公府世子江允恒,只要她一天未和江允恒和离,她就必须得牢记。
她伸手去拢后面的头发,可那些头发似乎也像是知道她不乐意一样,怎么也拢不到一起。
她明显情绪变了,有些不耐烦的去扯顾晏之刚弄好的头发,可越急越乱,扯断了好些发丝都没发现。
还是顾晏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脸上的笑容终于不见了,眉头紧锁盯着她问:“你到底在气什么?”
他真的不明白明明刚刚两人还相处的挺好的,她虽然表面不喜,可他看得出来她心里是放松的,也没有在城中时的拘束感,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对他也没那么排斥了,不就是给她挽了个少女的发髻吗?至于这么生气吗?她就那么放不下江允恒吗?
唐云舒目不转睛的同他对视,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眼中的光彩逐渐消失,又恢复成了前两天那样的一潭死水,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一样,快要呼吸不了。
他妥协了。
他握住唐云舒的手要拿下来,唐云舒还在和他较劲。
“我给你弄,你看不到。”
他叹了口气,声音也没有刚刚那么热烈了,唐云舒愣了一下,不知为何觉得有些难受,但还是缓缓的松开了手,任由顾晏之在她头上动手。
两个刚刚还炽烈过的灵魂,突然一下像是被抽干了一样,了无生气。
唐云舒看着眼前的河水,水在不停地流动,可她面前的好似从来没有动过一样,就像她以为她从国公府里出来,离了京都就会好起来,可离了京都她也还是唐云舒,明明姓唐却贯着江允恒的姓,自欺欺人一场笑话。
顾晏之的动作很快,唐云舒很好奇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对梳头这种事情这么了解,还有如此手艺,但她现在没心情问,估计顾晏之也没心情回她。
她没去看他弄成了什么样子,对着他勾了下嘴角说了声谢。
之后她转身便要离开,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或许她并不讨厌顾晏之,也并不反感顾晏之拉着她四处丢脸,相比起一个人在禅室里一遍遍说服自己,这样的方式确实让她更快乐,可也到此为止了,她不能再纵容下去了。
“顾大人,明日……我便回国公府了,明日你就不用来寻我了,这些日子多谢你照顾了,等日后大人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云舒一定义不容辞。”
说完她转身便走,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转身的瞬间她竟然觉得眼眶瑟瑟的,她没有骗顾晏之,她出来的够久了,确实该回去了。这么长的时间江允恒若想和永城发生点什么应该也足够了。
她低着头往前走,身后一阵风刮过,顾晏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进了怀里。
“唔”
“你还要回去?江允恒都那样对不起你了,你还要回去做他的妻子伺候他?他究竟有什么好的,你就那么喜欢他,离不开他,他做什么你都愿意原谅?”
他的语气是那种极力压制过的平静,表面无波无澜,内层却早已是波涛汹涌。
唐云舒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没把他推开,她生气顾晏之竟如此没有轻重,青天白日竟敢就调戏有夫之妇:“你放开我!顾晏之你疯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不想我活了!是不是!”
眼泪什么时候掉出来的唐云舒都没发现,她气急后顾晏之又不放手,情急之下歪头便咬住了他的手臂。
她是下了重口的,春日的衣衫不厚,她能感觉到自己咬到了他手臂上的肉,顾晏之疼的“嘶”了一声的声音她也听到了,可就算这样他还是没放手,反而笑着让他咬。
“咬重点,最好能留个永远消不掉的痕迹,这样下辈子投胎你便能早点找到我了,我也能认出你,到时候你就能先嫁我,而不是别人。”
唐云舒狠狠的推了他一把:“胡说八道!你放开我!”
“不放!除非你答应同江允恒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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