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没有嫁人,所有女子在母亲面前都会像个孩子一般,唐云舒也一样,做了个在闺中时最爱做的抓鬓角的动作,对着母亲傻笑:“母亲的眼光自然是最好的,交给母亲云舒放心,只是麻烦母亲替女儿奔走了,女儿心里过意不去。”
丞相夫人看着眼前长大了的女儿,这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宠溺的笑了笑蜷起指节轻轻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说什么胡话,母亲就你一个,不为你操心还能为谁。反正你记住,不管是谁都别想欺负我的女儿!”
唐云舒心中涌动着暖流,母女两笑着说了会话才回到殿上,对向她们投来询问眼神的皇后娘娘点了点头,没一会王氏便进来了,十分尴尬的到皇后面前告罪,好在皇后并未怪罪,常氏来的晚些,脸色十分不好,皇后安抚了两句却也提醒了她在宫中要慎言,常氏哪敢不听。
唐云舒看着一直冒冷汗的常氏,对她刚刚的无心之言还有些芥蒂,但同时心中又不免升起一股同情,常氏同许大人如今夫妻如同陌路,常氏每天目睹着丈夫同不同的女子恩爱,可头上顶着家族荣耀,她怨不得,骂不得,憋久了也难怪会失控。
其实何止是她,这殿中穿着体面的夫人,在外面风光无限,可回了家又有多少个夜晚要独守空房,一夜烛火到天明。
或许她应该庆幸,至少她还年轻,容貌不差,江允恒也是真心爱重她,她期盼江允恒能够成为那个不一样的。
太和殿,庄严肃穆。
这原本是群臣朝拜共谋国家大事的地方,如今摆上了整齐的桌子,桌上御膳房做的美食,只是看一眼便让人垂涎三尺,殿中站的不再是官服加身的朝臣,换上了婀娜多姿的舞姬。
或许这便是另一个角度的国泰民安的代表吧。
唐云舒到大殿的时候本却没看到江允恒,可和他同行的顾晏之却在。
顾晏之同她的位置离了很远的距离,只是陛下还没来,相熟的都在互相走动,所以顾晏之来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一点也不奇怪。
“嫂夫人安好,嫂夫人是在找修远吗?”
唐云舒尴尬的笑了下:“我以为你们是一起去面圣的。”
“确实是一起的,只是刚过来的路上发生了点小插曲,便和修远分开了。”
唐云舒张了张嘴想问怎么了,看顾晏之一脸玩味,便生生忍了下来。
顾晏之哑然失笑,也没觉得失望:“我们过来的路上撞上了有人失足落水,修远动作快跳下去把人救了上来,只是身上的衣物都湿了,需得更衣后再出来。”
“失足落水?”唐云舒的心提了起来:“宫中处处都是守卫,怎会有人落水?是谁?”
顾晏之耸了下肩:“我也不曾看到落水的过程,只听说好像是永城公主,我来京都时间短,这位永城公主是哪位娘娘的掌上明珠?很受宠吗?”
“自然!”唐云舒叹了口气,竟然是永城。
“永城公主是刘贵妃的长女,今年刚十六,陛下平日最疼爱这个女儿,竟然让她落水了,伺候永城公主的宫女,只怕要遭殃了。”
顾晏之点点头算明了,奴才遭不遭殃的他并不在乎,他只是好奇而已,不过有件事他没告诉唐云舒,也希望是自己胡思乱想了。
宴会快开始前江允恒才姗姗来迟,果然身上穿的不是来时那件衣服,唐云舒没问他发生了什么,江允恒也没说,只是在桌下偷偷捏了下她的手。
顾晏之同江允恒交谈了两句,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听殿外高声唱到——
“陛下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原本喧闹的大殿瞬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起身站到一边,迎接这天下之主。
武帝已年过不惑,身姿挺拔似二十出头,面容锋利,但敌不过周身的气势,他从十几岁开始便随军出征,冲锋陷阵,曾于百万军中直取敌方上将首级,即使登基后在朝事上也是杀伐果断,说一不二,因此身上总带着浓厚的血腥味,令人生畏。
同他一同前来的刘贵妃身着一袭红色宫装,因不是皇后所以不能着正红,但浅嫩的颜色更把她姣好衬的面容衬得姝色无双。
她同武帝一起,如同倚靠在锋利剑刃上的菟丝花,明艳又脆弱,让人忍不住想去保护。
难怪能在宫中十数年圣宠不衰,估计没有男人能抵挡这样的温柔乡。
刘贵妃进来后先去见了皇后,她同皇后站在一处,两人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皇后典雅大气,正室典范,男人需要这样的女子在家主持中馈,但作为情人又会觉得太过无趣,因此尊重有之却少了爱意。
顾晏之不由看向了恭敬站在一边的唐云舒,于女子而言她算是得天独厚了,既有正室的气度又有举世无双的容貌,得妻如此,此生一人便足已。
又是日常羡慕江允恒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