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进别墅。
贺司屿在港区的私宅占地很广,从庭院大门开进去,到别墅,竟也要花上几分钟,草坪辽阔到能规划一座高尔夫球场。
别墅落地面积大,却没有宫殿那样刻意金雕玉镌的浮夸,而是复古质感的美式风格,有一种唐顿庄园的优雅舒适。
但苏稚杳无心欣赏。
她在三楼的卧室里,抱着枕头发呆,心里记挂着贺司屿,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管家和佣人敲过几回她的门,因她是唯一一个被贺司屿要求接回家里住的女孩子,他们对她关怀备至,问她需不需要用餐,需不需要放水泡澡,需不需要安排做身体护理种种之类。
苏稚杳心不在焉,温柔地婉拒了。
频频出门,也都是在问贺司屿有没有回家。
她总觉得贺司屿还没回,原因是房子里弯弯绕绕太多了,难凭动静听到,于是麻烦管家和佣人,如果他回了,一定要来敲她的门。
结果一直等到当晚十二点,房门都还是静悄悄的。
时间越晚,心神越是烦躁不安。
难熬的不是等待,而是等待没有尽头,不知道他何时能回,甚至不知道他能不能安然回来。
苏稚杳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去洗澡都是为打发时间,她换上佣人准备的睡裙,又在窗前干坐了一个钟头。
想给周宗彦电话问问情况,但怕打扰他们办正事,毕竟那群人在境内违法持枪,想想就不是简单的案子。
苏稚杳再静不住,忽地起身,从自己的房间出去,直接进到贺司屿的卧室。
没想别的,只是觉得在他房间里等,如果他回了,她能马上知道。
苏稚杳窝在他卧室的皮质沙发椅里。
只亮着床前一盏小夜灯。
将近凌晨两点钟,她还是清醒得很,这种清醒是最难受的,眼睛酸胀干涩,反复发出想睡的信号,可脑子就是僵持在那里难以入眠。
没忍住,她用贺司屿的手机,给周宗彦发了条短信,问情况。
收到周宗彦放心的回复后,苏稚杳终于没再那么绷着。
只是她忘了自己是怎么躺到床上去的。
也许是开着恒温依旧有些冷,夜阑深静,思绪终于渐渐混乱,她想要盖盖被子,迷迷糊糊就爬过去了。
她身上一套蕾丝睡裙,里面是吊带,外面是披肩,柔软的身子侧躺着,占一小半的床位。披肩滑落下去,莹白的天鹅颈和肩头都露在外面,吊带松松垮垮,锁骨之下可见深沟,如雪山高耸的圆润半隐半露。
这般睡着的模样,宛若可口的甜点。
安安静静,清清白白,无形中的春色又香艳得撩人。
半梦半醒间,苏稚杳感知到细微的声响,依稀有人靠近,脚步是虚浮的轻,在床前停住。
苏稚杳模模糊糊地以为自己在做梦,没再感觉到动静,便又睡过去。
身边半张床轻轻往下陷落了下。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苏稚杳一声含混的咕哝,往被窝里拱了拱,额头蓦地撞到一块坚硬。
午夜梦回,她微微地疼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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