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羽眉眼耷下来,有些丧气,“罢了,你们这些人,就是想的多。我告诉你,你这样心思重的人,不会长命的。”
雁歌笑了声,“你是说我,还是说你的好同乡?”
雀羽咬牙切齿,不说话了。
**
薛晟回来得很晚,岷城一案牵连甚广,虽戚长融死在牢里,不肯吐露背后之人,总有些蛛丝马迹留下来。他全权负责此案,这些日子一直为此忙碌着。
在抱厦解下大氅,雀羽接过去,含笑低声道:“倾姑娘来了,在次间等着爷。”
薛晟阴沉的眸色舒缓些,跨进厅中,姑娘就听见响动迎了出来。
他朝她点点头,径直跨步朝屋里走。氅衣除去,内里的锦袍上留有点点滴滴的血痕,他不愿给她瞧见,怕吓着了她。
姑娘亦步亦趋跟着,经过岷城那一场,二人关系早不是从前。
他转到屏后洗浴,她提过小炉上温着的热水跟上来,“爷用这个……”
男人衣裳褪了一半,肌理分明的肩背展露在姑娘眼前。
她搁下水壶转身要走,男人展臂将她拦腰箍住。
“不是你自己跟进来的?跑什么?”
几日没见,孤床冷枕都觉着有些不惯。薄唇轻含着她发烫的耳尖,“回来的这样快,是思念京城,还是舍不得什么人,嗯?”
姑娘羞得满脸红云,扭身推他的手,“您……您……”
薛晟没有纠缠,轻轻蹭了蹭她脸颊和雪白的颈,低声道:“出去等着。”
这回姑娘乖乖点了头,溜出去再也不肯跟进来。
他解下带血的衣裳,洗漱一回换了件家常袍服。
顾倾斟了热茶,脸上红云未褪,敛眉低眸坐在榻前,见他过来,欲起身相让,被他按住了手臂。
“奶奶说,”她脸发烫,斟酌着用词,小声道,“叫我今儿晚上务必用上之前她给的东西……”
男人不言语,指尖顺着她窄肩溜到领子上,一挑一拨,如意扣散了开。
姑娘有些紧张,抬眸羞涩地望着他,“爷……”
她肩头的衣裳滑了去,男人沉眼摩挲着那三条伤痕,“结痂了。”他轻声道,“按时用着药?”
顾倾别过头,有些难堪地嗯了声。
薛晟抬掌将她推在枕上,他倾身过来,窗前供着的博山炉中溢出浅漫的轻烟,笼在他身上,朦朦瞧不清他幽沉的眼。
“既她如此成全,又何必辜负光阴,你说是不是,倾城?”
顾倾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能想了。
**
深夜幽寂,阁中一点微弱的灯火。顾倾倚靠在帐中,已经昏沉睡去。
薛晟披衣坐在桌前,手里捏着狼毫,随意放在指间轻转。
“……姑娘这些日子应当都在用这个药。那药堂掌柜记得很清楚,她说家里熬制不便,要求用丸药吞服。”
“姑娘的姐姐去得有些蹊跷,林家咬死了说是与人卷款私逃,还大张旗鼓地报过官,后来不了了之,也便没了下文……”
避子药。
顾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