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芋:“不行,你现在回来拿。”
萧樾:“那我叫个跑腿?”
阮芋:“你真有钱。我家离你学校有十五公里,我查过了,打车都要大几十块呢,跑腿起码要一百块吧!”
萧樾:……
那可能不止。
滋滋轻响的电流仿佛送来似有若无的一声轻笑。
然后沉默许久。
阮芋:“来不来拿?不来我扔掉了。”
“叫跑腿了。”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混不吝,“已经到你家门口,开门。”
可恶啊。
阮芋捏了捏拳,气鼓鼓地跑去玄关,砰的一声把门往前外摔。
门外感应灯光暗淡,萧樾站在清冷的光线中,身影高大孑然,明明穿了一身漆黑,却莫名给人一种肩上落满了雪的凄寒和哀伤。
视线对上的那刻,阮芋脾气像孩子一样,一瞬就把愤怒吞回去了。
“以后半夜不要给男人开门。”
萧樾迈开长腿,只向前走了一步,停在玄关处,没有再往前,“衣服呢?”
阮芋跑到茶几旁边,拎起小茶壶接了一壶矿泉水,放在小电炉上烧起来。
然后安安静静坐在沙发边缘位置挑茶叶,像没听见萧樾的声音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只顾着忙活手头上的事情。
萧樾无奈,回身关上门,换鞋步入客厅。
阮芋这时又仰头盯着他,脸颊渐渐泛起血色,长睫忽扇,仿佛在惊叹这个一身黑的大高个和她明亮鲜艳的房间真是格格不入。
他的外套此时正杂乱地团成一团,堆在阮芋身旁的沙发上。
萧樾走过去,弯腰捡起外套。
拎到半空中,忽然感受到阻力。
一只袖子被阮芋抓住了。
她还穿着那件芋紫色法式长裙,方领开得挺大,从上往下看,能窥见高山雪色,浅浅一道峡谷,半遮半掩没入布料之下。
萧樾眼皮一跳,手上不禁用了点力。
阮芋也使劲揪住,两个体能差距悬殊的人默默角力,萧樾竟然没能从她手中将衣服抽出来。
“阮芋。”
他冷声喊了她的名字。
几案上的茶壶传出细微的气泡破碎声。
室内很静,像被厚厚的真空罩子罩住,离外头风声萧萧的秋夜很远很远。
阮芋抬眸看着他,听到自己的名字,她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利爪狠狠攥住。
她不甘示弱,也叫了声他的名字:“萧樾。”
声音逸出口的一瞬间,她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细嫩的皮肤被烫到,很难受很难受。
终于还是哭了,喝醉之后迟钝的情绪在这一刻仿佛冲破了重重壁垒喷薄而出。她早就想哭了,在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想哭,一直憋着,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