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芋轻松地说:“小手术罢了,肠胃病,不碍事。”
“哦。”许帆又问,“那你家里人什么时候来接你做检查?现在吗?”
阮芋:“还有差不多一小时,我爸过来接我。我们要不回宿舍坐一会儿吧?”
不知道是不是许帆的错觉,她总觉得阮芋现在在强颜欢笑,实际心情差到了极点。
许帆的心情也不好,因为比赛输了。
她记得阮芋的胜负欲没有她这么重,但阮芋看起来,显然比她更难过些。
今天的比赛已经全部结束,球场那边忽然又传来一阵阵咋呼哄闹的声响,其中大部分是笑声,兴高采烈的,好像从来不知愁滋味。
许帆扯了扯阮芋:“回宿舍有啥意思,我们随便逛逛呗。去看看那边那伙人在干嘛。”
乔羽真:“会不会是16班和9班在庆祝啊?”
许帆眼一眯:“怕他们干嘛!”
三人这便抬脚往球场方向杀过去。
走到半途,才发现哗笑声不是来自球场,而是围绕着球场南面、临近环校路的一棵古榕树。
其中9班和16班的同学占大多数,还有许多其他班同学,动作整齐划一地仰头盯着榕树,时不时发出一阵爆笑。
直到走到近旁,阮芋她们才看清他们到底在笑什么。
不知校外哪位小朋友的氢气球脱了手,飘飘荡荡闯进一中围墙,凑巧挂在这棵古榕树的枝丫间。
阮芋老家初中经常发生这种事,什么气球、皮球、居民阳台上晾晒的衣服,甚至还有车轮胎,隔三差五就会惊现在校园某一角落。
来到宁城一中就没再见过。校园周边偏僻,校门安保严格,学生好像待在象牙塔里,很少受到外面社区的干扰。
所以这个意外闯进校内的气球,在同学们眼里成了非常稀奇的存在。
但若只有个气球,并不足以吸引几十上百人聚集围观。
他们看的不仅仅是球,更多的是人。
树下聚集的人分为两个阵营,人多的是气氛组,人少的是竞赛组。竞赛组清一色的男生,站在离树最近的地方嬉笑耍闹,每隔几秒就有一人中二病发作,猛地跳起来去够氢气球垂下来的系绳。
至于气氛组,为竞赛组加油助威的口号非常单一:上啊上啊啊啊啊……嗤,就这?哈哈哈哈笑死……
有的人跳一次够不着就拉倒,有的人跳了十几次还要尝试。
乍一看场面有点像反向钓鱼,一群脑子不太好的鱼围着个钩,此起彼伏地把自己往上送。
还她妈怎么送都送不上去。
“这是什么趣味跳高赛吗?爱了爱了。”乔羽真指着那群中二男孩说,“我们要不要赌一赌他们谁能把气球拿下来?”
许帆:“我觉得最高的那个或许可以。”
乔羽真:“我有点心疼那个跳了最多次的,我这一票就做慈善投给他了。”
阮芋:“嗯……我觉得他们都不行。”
不是她太悲观,主要是那气球挂得确实有点高,他们闹了这么久,能弄下来早弄下来了。
如果校运会跳高冠军在,或许还有机会。
阮芋抱臂看着那群幼稚鬼上蹿下跳,心情没来由的放松了不少。
又过了几分钟,竞赛组和气氛组似乎都闹累了,或者说是认命了,一个两个都悻悻然地望“球”兴叹,逐渐没有人再尝试。
随着余晖散尽,天色暗淡下来,眼前的视野也变得愈发朦胧昏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