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芋扯了扯唇,认为他在耍赖。
雨天潮闷,放学铃一响学生就急不可耐地往宿舍钻,这会儿距离放学已经过去二十分钟,除了超市里稀稀拉拉遛着几个闲人,室外的校道和他们所处的风雨长廊,几乎看不见几个人影。
萧樾没等阮芋让开,径自往前走到她身边,将饭卡和银行卡塞进机器操作。
阮芋咕哝着“脸皮真厚”,不得已往侧边让一步,免得和他肩贴肩站在一块惹人闲话。
萧樾撩吊着眼皮,声调清冷:“是谁脸皮厚?”
阮芋:“我就喜欢欣赏帅哥照片,不行嘛?”
萧樾反问:“你是自己欣赏吗?”
阮芋一惊,不明白自己哪里露馅了:“当……当然了,我没事给别人看干嘛。”
男生轻“嗤”了声,修长干净的手指在键盘按下一串数字。
啧。阮芋腹诽道,充那么多钱,吃你死算了。
“好看吗?”他要输密码了。
“不好看。”阮芋准备走人。
还未抬步,就听他侧对着她又说了句,声音低低的,清醇又有磁性:
“我没有照片。”
阮芋:“怎么扆崋可能,光我看到的,就有不止一百个人给你拍照呢。”
“那你去找他们。”萧樾将两张卡收进手心,眉尾潦草地抬了下,声调有些懒,“既然找我,而我什么都没有……”
他顿了顿,转脸面对面朝向她,漆黑的双眼在昏暗晚灯中深得能吞光:
“你不如就这样看,看个够。”
他靠得其实并不近,但那张脸的棱角太清晰,眉眼锋利又精致,完美的细节落在阮芋眼底,投映在脑中悄无声息地放大。
阮芋耳根子莫名有些热,倏地后退一步:
“我、我比较喜欢回去再看。”
萧樾:“舍近求远?”
阮芋:……
他今天并没有拿身高和气场压迫她,也没有拽得让人想往他那张漂亮的脸上来一拳,但好像就是比以往更难缠,将她推入进退两难的维谷。
阮芋抿了抿唇:“算了,我不要了行了吧?世上帅哥千千万,少看你一个我也死不了。”
她的语气变轻变细,意味着暂时的退让。
从刚偶遇开始,萧樾的耳朵已经痒了很久,但他一直忍着没用手碰。
经过运动会的折磨,他意识到这是一场逃不掉的磨炼。
他反抗了,然后被折磨得更惨,甚至连梦乡里都不得安稳。
躲不掉,敌不过,那就只有忍着,慢慢去习惯,然后建立耐受。
想通了这点,他在运动会患上的疯症似乎一下子全好了。
或者说。
干脆变得更疯。
阮芋见他不答复,以为他还嫌她退得不够远。或者干脆把她当空气,视若无睹,彰显他的拽王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