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面,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怜。
是的,尽管阮芋不愿意承认,但她的理智告诉她,如果萧樾报名参加面试,一定会顺利通过。
他一口北方官话流利又标准,深深浅浅极有韵律感,音色条件更是出众,融合了少年的清冽和男性的低磁,阮芋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广播站拒绝他的理由,就是他播音的时候可能会造成校园日常运行一定程度的混乱。
姓萧的每天待在教室,啥也不干就有许多人眼巴巴跑来围观,等他开始全校播音,大伙不得疯了?
国庆的表情似乎更茫然了,仿佛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们宿舍除了他和劳动还有谁。
阮芋心很累:“我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随便你……”
“广播站招大爷吗?”国庆突然反问她。
阮芋:“哈?”
国庆耸耸肩:“我们宿舍还有位爷,话少脾气臭,连早读都只张嘴,不发声。谁敢让他照着稿子播音,他能把人头皮剥了。”
阮芋:……
国庆微笑:“你说的应该不是他吧?”
第6章试音
国庆是在世纪大阅兵那天出生的。
医院走廊挂了台彩色电视,正在直播千里之外盛大恢弘的庆典仪式。
医院需要保持安静,所以电视机没有声音。
产房似乎比电视机更加寂静,国庆爸爸的心情焦灼到了极点。
直到一声洪亮的啼哭降临世间,国庆爸爸激动地跳起来,指着电视机对周遭的亲朋好友说:
“我家宝宝对上了首长致辞的口型!”
自此之后,国庆爸爸虽不敢把儿子和首长扯上关联,但他坚定地认为,他儿子生下来就和话筒有缘,和致辞台有缘,这两样东西,无不意味着他儿子会出人头地。
“出人头地咱日后再说,喇叭大哥,受我这一拜之后,保佑我面试顺利就行。”
国庆人站在宿舍门前,朝着门沿上方灰了吧唧的广播喇叭,结实拜了一拜。
劳动一副我不认识这人的表情,从国庆身边窜进宿舍。
萧樾走在最后,意味深长地瞟了眼头顶上的喇叭。
“哪来的杀气?”
国庆脖颈一缩,转头对上萧樾视线。
他眸光一如寻常,冷淡、散漫,眼底乌沉沉的,好像很空洞,又好像盛满了一池墨,淹死人不留痕迹的那种。
无论什么情绪,在那双眼睛里,都显得渺小、微末,轻易就能被黑色的浪潮吞没。
国庆忽然有些好奇,不知道未来有没有机会看到那片沉着的黑暗被打破,显露出其他颜色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一天来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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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报名,周三面试,周四上午,阮芋就收到了短信形式的面试结果通知。
她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