裔舜眉头一皱,出声质问道:“火是你放的?”
她用手舀了点水,抬起手水珠从指缝滴落,她自顾自玩着水,好似根本没有听见他说话。
他压着情绪怒道:“赵凤儿。”
她双臂搭在桶边,抬起头眼里是冷若冰霜的眸光。
他要带别的女人回来,她就干脆烧了他的家,她就是在挑衅他。
裔舜毫不客气地将她从桶里捉了出来,她和他滚到了地上,帐篷里的动静太大,门口的部下面面相觑刚想进去查看,就被裔郡吼了一声,让他们离远点。
他本想好好惩罚她一番,却跌进了她温柔的陷阱,她在他的帐篷里一待就是好几天。
军中老人终于按耐不住,纷纷来访,请裔郡去别处商议事情。
临走时,凤儿遮住被他揉拧的泛红的身体,扯住他的衣袖,情意绵绵地对他说:“不要把我送走,我想留在你身边。。。。。。”
裔舜是在军中各部下集体反对下扛着压力将凤儿留下,他为了她第一次破了例。
尽管如此,在商讨战事时他仍然会避开她,不断有人劝裔郡不要将她带在身边,会终成祸端。
军中人对她的排斥她自然清楚,却一次也没跟他抱怨过。
她知道他防着她,她便尽量不出帐篷,遇到部下来报,自动回避,驾马远去,直到他们谈完再返。
没多久的一天,他差人带她去逛集市,她已察觉反常,中途避开随从驾马折返,半道就遇上了番郡的队伍,打探之下才得知,裔郡邀请番郡遗孀来营中相聚,所以他支开了她。
凤儿双眼通红策马扬鞭,她穿过风沙弥漫的山坳,凹凸不平的土堆,一路疾行,路上她已感觉不适,却提着一口气执意杀回军中。
当她看见番郡的马车停在帐篷不远处时,她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抽出长刀拖着一身血冲进帐篷。
哪有什么番郡遗孀、西域美人,只有裔舜愕然地看着满身是血的她。
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在猜忌和提防中离他们远去,没能来到世上。
番郡遗孀刚入军内便被控制住,他不纳她过门,自有强硬的法子让她交出兵力,这不过是瓮中捉鳖一场,对方行事小心谨慎,为免打草惊蛇,他支开她,总共也没几人知晓。
却不想这场算计让他失去了孩子。
赵凤儿大病一场,她自小身体底子好,几乎没生过什么病,那是唯一的一次一病不起。
乌巴戈听说后潜进军营来看她,他说他能用巫术治好她的病,他让她跟他走,离开这里,离开裔郡。
她虚弱地摇着头对他说:“我已嫁与他,即使挺不过这遭,我也该死在这里。”
乌巴戈又一次不甘心地离开。
裔舜匆匆交代完对番军的处置后便回到凤儿身边。
他抱着病中的她对她说,只要她能好起来,他便带她骑马,带她练兵,带她征战去更远的地方,待他打下百越全境,他成了帝,她就是他的帝后,他会为她戴上真正的“凤冠”。
奇迹的是,在军中各大夫的无能为力之下,赵凤儿硬生生挺过了那一劫。
一次在裔舜商讨完明日行程回到帐篷时,赵凤儿一边替他缝制衣衫,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回来时外面起风了吗?”
裔舜脱掉外衫,回道:“起了。”
她将衣衫抖开,轻描淡写道:“是啊,方才就听到风声了,不知明日有没有雨啊。”
她的这句话让裔舜脸色大变,顾不得穿上外衫便再次冲出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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