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现在也可以出去的。”轩昂咬唇说。
这小傻瓜,为了去跟冷峻见一面,简直要昏头了,陈思雨说:“小昂子你清醒点,韦二就是条狐狸,你一走,他就能把你的肥牛肉给叼走。”
“他不能。”轩昂一脸自信:“我明天就会换个藏肥牛肉的地儿,他看得见,找不着。”
陈思雨环顾这间门房,反问:“这屁大的地方,你能藏哪儿?”
甭看轩昂小,可毕竟是害人命不留痕迹的大反派,他嗅着牛肉香,挑衅似的说:“姐,我明儿就能给东西换个方,就在这屋子里,咱们随时带上还能走,慢说韦二,就你都想不到的地儿。”
就这间破门房,一进深,家里的东西也就那几样,他能把东西藏哪儿?
陈思雨转了一圈儿,突然,发现能藏东西的地儿了。
但看破不说破,让傻弟弟再得意会儿吧。
一笑,磨锋利了菜刀,去切肉了。
先把牛肉斩大块,再把筋膜全剔出来,加上调和,蜂窝煤炉子慢火咕嘟的煨着,再叮嘱轩昂借徐大妈家的火蒸锅米饭出来,看牛肉里的血水去的差不多了,提到了张寡妇家,用她家的大锅加上调和,先给牛肉断生,焯血水,再顺着纹理切片。
牛肉的香气四散,馋的燕燕不住唆手指。
陈思雨于是切几片薄的,拌点调和进去,先让这丫头解馋儿。
加上红糖,八角,丁香和酱油,花椒再把牛肉煮入味儿,锅炉房就有现成的烤箱,原来是老毛头用,现在归张寡妇了,洗涮的干干净净的。
趁着烤牛肉的空档,陈思雨得跟张寡妇打听打听:“嫂子,你知道哪儿有能出金子的地方不,现在一克金子能卖多少钱?”
轩昂刚才给了她两条大黄鱼,如今就在她兜里。
那两条大黄鱼一旦变现,就可以买一间上好的房子了,就算不能,他们也可以搬出去,到歌舞团先开上一间招待所住着。
但如何变现它是个问题。
而这年头卖金子,那得熟人对熟人,还必须是过命的交情,否则万一被对方跟踪,盯梢上,就又有可能引来无尽的麻烦。
因为彼此是一起坑过人的交情,陈思雨才敢问张寡妇的。
“轩昂的东西吧,他是不是准备卖掉一些添补生活?”张寡妇说。
陈思雨一惊:“嫂子,你知道他有东西的事?”
张寡妇语气淡淡的:“我原来就听毛姆说过,那天我准备砸老毛头那孽根的,但打开一看,就明白了那是啥了。”
又说:“我二哥在肉联厂工作,条件好,手头有的是钱,他也喜欢囤点金子啥的,如今下放的人多,走的时候都要卖家产,他正四处收金子呢,你要真想卖,明儿我跟他联络好,咱去卖,一条黄鱼怎么也能卖五百块。”
所以张寡妇一进锅炉房就发现东西了,但是没有昧着良心坑掉,反而选择了把它交给轩昂?
毛姆和老毛头一家为了金子,差点整死轩昂。
但张寡妇却能做到即使看见了,却也不动心的地步?
当初受毛姆的嘱托,张寡妇在照料轩昂的生活,照料的挺不好的,轩昂天天吃红薯,吃的屁叭叭个不止。
但当时的张寡妇也很惨,丈夫新死,自己也没收入,还要养活个小孩子。
可怜怜的燕燕,还差点被老毛头那么个死太监给那个了。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见金子也不动心,就可见张寡妇的人品了。
而既然张寡妇可信,那就先让她做中间人,尝试着卖一下金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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