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澹更觉有意思。
青丘主山外,一帮天机纵横宫的弟子早已经正在列几重阵法,这对治山神君的禁制阵自然要耗费更多神力,也更为复杂的。
最后一重阵法,是由江危楼所画,也只能他才能画。
仙宫弟子们准备完后,唤了好几声江危楼才回神。
他仍然没想出裴澹此行目的何在,起初他以为裴澹是要借故与天界撕破脸挑起五界战乱,但他的言行中却并非如此。再后来他便又揣测裴澹许是为了借机发难,让他与治山帝君彻底决裂,可惜这最后轻轻放下似的决定到底为何?
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却只得多这样的疑问,江危楼心中颇有些不甘。
不过没事,他早已提前支会了阎王,到时候定能套出些信息来。
阵法将将画完,阎王便已经来到了青丘山门。
江危楼正在用帕子处理画阵法在手上留下的痕迹,并未看向阎王,只是道:“你来迟了些。”
阎王面露担忧,“他如何了?”
江危楼手中的帕子染上了几分红,他只伸出三道手指,落下第一根道:“裴澹紧咬不放。”
他垂下第二根手指,“祈福大典的时间已经暴露出去。”
随后落下第三根,“如今已降下法阵禁制于青丘。”
阎王一句句听完,面色十分难看,“没有任何转圜之地了么?”
江危楼看着他,“到底是什么,让这件事没有转圜之地的,我觉得你最清楚。”JS?
阎王移开视线,“什么意思?”
“其实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是么?”
江危楼笑了下,又说:“还是说你需要我要一件件列出来,裴澹与仲长狸的间隙,仲长狸在我脸上留下的伤口,亦或者是如今这青丘的法阵——”
他不说话了。
阎王垂眸思量片刻,知江危楼绝对实在诈他,只不知道江危楼到底知道多少,又要知道什么。
他镇定心神,只是道:“魔尊与治山之间的恩怨乃私人恩怨,若是谈及与衍衡帝君的间隙,那我确实也不知道多少。但我知道一件事。”
江危楼看他,“若是些琐事的话,阎王不如不说。”
阎王深呼了一口气,道:“前不久,衍衡帝君找我查生死簿,向来是为了找那人魂不是?”
“人魂之事不必多言。”江危楼没了兴致,也终于擦干净了手上的脏污,又道:“阎王请离开吧,治山帝君所受之罚,过不久你便能知晓了,倒也不必着急。”
眼看江危楼这就要撒手不再管的样子,阎王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只是道:“衍衡帝君找人魂如此勤勉,想必是为了失去的记忆。”
江危楼顿住脚步,回头:“所以呢?”
阎王努力平复心气,说道:“若是衍衡帝君感兴趣,不妨先将治山所经之事告知于我吧。”
江危楼笑道:“他被禁足了。”
阎王愣了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什么?只是禁足?那这禁制——”
他话音顿住,这时候了哪里还不明白,一时间气得肺都要炸了,“你——”
江危楼眉若春风,和煦纯粹,问道:“所以如何?”?
话已经诈到这里,阎王彻底没了退路,只得拍了下额头,再次恨起来了仲长狸。感觉自己有这个兄弟,许是上辈子造了太多孽,怎至于被这江危楼蒙骗成这样。
阎王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在再为难下江危楼,只道:“记忆之事且先放后,不如衍衡帝君先去南阳派看看。”
江危楼微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