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游却反问道:“你我见面不到一日,最多是我收了你的钱答应扶你当掌门的辅佐关系吧?哦,还得加上我们夜探墓山撞到了彼此于是互相怀疑的感情吧?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吗?”
江危楼喉咙干涸了片刻,他意识到她说的是事实。
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又有什么需要在意的呢?
江危楼恢复了温和的笑意,揭过了这个话题,只道:“那澹台对于解阵这事有何问题?”
“既然你擅长解阵,为何要当剑修?”随之游又说:“就算你也是玩卧潜伏这一套,选个更相近的法修不是更好么?剑修又累又苦,跟法修解阵八竿子打不着,非选这个干什么?”
她确实好奇。
如果不是她除了剑什么都拉胯至极,两次卧底南阳派她是真不想选剑修身份。同所有器修一般,剑修的水平一目了然,菜就是菜,强就是强。她装菜真的很累,怎么还有人选这身份卧底啊,一不小心就容易露馅儿的。
难道是第一次当卧底的新手上路了?
随之游暗暗想。
而听到问题的江危楼也有些怔,他倒是没想到她居然只是问这种无关痛痒的问题,反倒显得他揣测过多了。
他看了眼腰间挂着的剑,手摸了摸剑柄。
江危楼道:“我喜欢剑。”
随之游道:“但你的剑很菜。”
江危楼:“……”
他对她这话居然并不恼怒,反而点头。
自醒来后,江危楼便有些自顾不暇,安抚部下,批阅奏折,谋划安排许多事情,解决八海的岔子……或许是压着他的事情太多了,他便突然多了一份乐趣——剑。
他收集了很多剑,也亲自铸了几柄上好的剑。
那些冰冷锋利的剑器静静搁置在架子上,当他注视它们时,便总会想象着它们被使用时,寒光如燕,留下许多红的样子。
每每想及,他便总觉它们还不够好,因而便愈发渴望更好的剑。
——即便他并不打算修剑,也并不打算使用它们。
但江危楼觉得,他应当拥有一柄最好的剑。它锋利,冰冷,锐不可当,将每一滴血都吞噬干净,好不叫这些红顺着剑流下,染脏双手与衣衫。 江危楼的心思百转千回,却也只是回答道:“我喜欢的是剑本身。”
他没有发觉他说这话时语气含了些不自觉的温柔。
随之游觉得她悟了,眼神略带怜悯,“怎么说呢,每个人的性取向都不同,毕竟咱们这是修仙世界,什么都有可能。但是呢,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抱有太大希望,剑是不会变成美少女的。虽然你很普通,但是努努力,应该也会有女孩子喜欢你的。”
江危楼:“……?”
重返南阳派第五日时,随之游终于知道如今南阳的党派之争有多严重了。因为从昨天门派弟子资质终筛测试后,今天早晨到了如今,她收到了五套制式一样颜色不同的门派服了。
严格来说,她现在是裴家的人,也就是说铁定要选小绿阵营的。但面对五套门派服,这种被抢来抢去的感觉还是让她感觉有些怪异,便直接去了小绿所在的主峰。
刚御剑飞到山头,她便看到了一水儿穿着绿色外袍的弟子们御剑离开。
看来都是选好了阵营来拜码头的。
随之游着实有些羡慕,遥想当年她那破落主峰拢共就她跟谢疾,后面谢疾飞升了就变成她一人。再后来,也最多多个鹿淞景。
结果,他还自废灵根跑路了。
受不了,越比越心酸。
随之游百感交集地拜见了小绿,小绿这会儿正在练剑,见她来了便挥退了不少弟子。
四下无人后,随之游掐着嗓子喊道:“姑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