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宁一还这么小,总要自己从经历中去学习,实践得真知,一天的时间并不多。
况且司甜也挺担心裴景,裴景没在家也没有在学校,最后一次见他是周六下午裴景高兴地说,周日要和妈妈去游乐园。
但司甜并不喜欢裴珍,虽然说她原来对宁一和知乐也不好,后来她也改变了,应该理解然后对裴珍改观。
但司甜知道自己情况那是芯子里换人了啊,裴珍没有被穿啊。
就第一次在学校不分青红皂白就扇裴景耳光,还把裴景关在外面,喝酒骂人……这无论挑哪一点来看,都不是一个当妈的人该干的事。
孩子才是最无辜的,父母把他带到世界上甚至都没有的询问他的意见。
这样诞生,没有父亲,被母亲冷落挨打挨骂,和外婆一起长到了七岁,裴景生活中缺乏了太多。如果真的不喜欢,大可以不用把他带来世界上,而不是给了他生命后,又不管不问。
但最近裴景的改变司甜也看在眼中,裴景喜欢自己的妈妈,喜欢现在的生活,脸上的笑容也更明媚了。司甜也不得不承认,母亲这个角色,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谁都不能取代,是举足轻重的。
只是去游乐园的路上,看着季宁一一直焦急地往车窗外看,司甜想,他们应该在游乐园找不到裴景,就算是个陌生人,也不可能把一个才七岁大的小孩遗弃在游乐园吧。
而且现在天气凉了,昼夜温差又大,会给孩子留下身体和心理双重创伤。
司甜带季宁一买了票进入游乐园,周一,又是早上,游乐园里的人并不多,季宁一牵着司甜的手,一路走一路看,只是游乐园太大了,转了好久也没转完,自然也没看到裴景。
季宁一说:“妈妈,我们去找保安叔叔,让广播帮我们找吧。”
司甜说:“好。”
保安对于小孩走丢这件事似乎很有经验了,还安慰他们别着急:“我们园里的安保措施很到位的,到处都有监控,出口不许十岁以下的小朋友单独出去的,他听了广播肯定就来找你们了。”
问了裴景的名字之后,保安对着喇叭喊:“裴景小朋友,你妈妈在找你,请听到广播来广播室,你妈妈在这儿等你。”
重复了好几遍。
司甜还没来得及说自己不是裴景的妈妈,然后就被安排坐在广播室等。
季宁一握紧了司甜的手,紧张地问:“妈妈,裴景会来吗?”
他其实也不太确定裴景在不在游乐园里,但是当知道裴景迟到这么久又不在家后,季宁一脑袋里第一反应就是游乐园,他还是不喜欢裴景妈妈,觉得裴景妈妈很坏。
如果裴景现在在家,季宁一也不会沮丧失落,他会更开心。
正当这样想着,外面细碎的脚步声响起,然后一个小小的身影冲了进来,声音沙哑而着急:“妈妈。”
然而在看到广播室里的人是司甜和季宁一后,裴景眼中的光一下熄灭。
他一手拿着饮料瓶,一手捏紧了魔法棒,在等了一夜后终于听到了广播,裴景小朋友,你妈妈在找你……
他以最快的速度跑来,不想让妈妈多等一秒,他想告诉妈妈,他真的一直在等她,哪儿都没去。
为什么这么迟才来找他,他也不会问了,可能是有事,但来找了他,他就会主动迎上去,他没有其他亲人了,不想被所有亲人抛弃。
但不是。
裴景低声开口喊人:“司甜阿姨,宁一。”
季宁一跑过来,抓住裴景的手:“裴景。”
裴景的手一片冰凉,身上也是,头发上甚至还有露水,晶莹剔透的,像在外面坐了一晚。
司甜把两个孩子带回了车上,裴景的状况比司甜想象得更糟糕,他脸色苍白,手也冰冷,一句话都没说。
司甜心中被怒火充斥着,不用裴景说,她也想明白了很多事,裴景是被裴珍遗弃在游乐园的,并且还独自在游乐园里待了一晚,如果不是他们,不知道裴景什么时候才能被人找到。
小孩身体脆弱,很可能会导致永久性的病痛伤害。
司甜看着裴景沉默的样子,心中也难受:“裴景,我们先去医院吧。”
她没问裴景发生了什么,不想再让裴景回忆往事难过一遍。
裴景摇摇头:“我该去上学了。”
季宁一连忙说:“不用的,我会问同学借笔记,我们重新做上就好了,不懂的还可以去问老师。”
“裴景,你好像发烧了。”
手很冷,额头滚烫,说话沙哑,脸色苍白,看上去很严重。
司甜一锤定音:“去医院。”
裴景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饮料瓶,声音低低的:“我没有钱。”
他身上还有三千多块钱,但他不想用,他已经明白很多了,妈妈可能不会回来了,他只能去找外婆了,他带着三千块钱,这样就不会太拖累外婆了,他会花很少的钱,如果不能再继续读书也没关系。
看病很花钱,但发烧和感冒,喝一杯感冒冲剂再睡一觉就好了,裴景有经验的。
“不用花钱。”司甜说,“裴景,这些不是小孩应该担心的事情。”
小孩应该担心的是今天作业好多快些不完了,中午吃什么,和朋友发生矛盾了……
而不是担心没有钱不能看病,担心父母不要自己了怎么办。
季宁一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医院,医生给裴景输液,季宁一在旁边看着点滴一点一点滴下去,安慰着说:“裴景,等这瓶滴完你就会好很多了,现在会不会很难受?”
裴景摇摇头:“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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