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日,那乐未央来寻他顾青山,竟并非私下勾结,而是真的为公事来的?
这个答案从顾青山嘴里冒出来的那一瞬间,安阳几乎就立马信了。
按理说,这应该是当时撞见他跟乐未央二人“相会”的画面时,她的第一反应才是,顾青山乃一城府尹,二人又身处府衙门口,这本该是她当时的第一反应才是。
可是,为何,那时,她偏偏就没有往这方面想呢?
甚至一下子就全然忘了他的府尹身份,下马车看到那副画面的那一瞬间,她便早已气得……稀里糊涂了。
她这是怎么了?
她可是堂堂安阳郡主,实不该这般无脑的才是啊!
得到这么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答案后,安阳一时心下一松,不过片刻后,很快又略有些下不来台了。
所以,他顾青山与那乐未央二人之间清清白白,而她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就又是气急败坏、一言不发,又是转身便走,又是当街取椅,甚至还当街摆弄起了指甲来,大有一副要大闹他的京兆府府衙的架势?
更甚者,这会儿还闹到这大堂之上,升起堂来了?
到了这个地步了?
结果,到头来,他告诉她,一切不过是她误解了。
之前一幅幅气急败坏的画面在安阳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饶是安阳郡主此刻端直了身姿,挺直了身姿,撑直了脖颈,高台了下巴,端得一副高高在上,无任何人可亵渎之姿,也依然避免不的,脸上泛出一抹淡淡的尴尬来。
然而再一抬眼,却见堂下的狗男人身姿挺立,端得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哼,所以,狗男人理所当然认定她是在……无理取闹咯?
这才巴巴拉着她来升堂咯?
饶是安阳此刻早已信了他这番解释了,嘴上却依然有些言不由衷,嘴硬道:“还不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由得我信不信?哼。”
安阳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惊堂木,撇了撇嘴,幽幽说着。
“无妨,大人若不信,微臣还有证人和证物!”
顾青山如是说着,话一落,还不待安阳反应过来,便见他忽而抬手一招呼,下一刻,只见绥进同一名老者一前一后踏了进来。
二人先是目不斜视的跟安阳行礼。
而后,便见顾青山面不改色的询问绥进道:“今日乐姑娘来衙门所为何事?”
绥进眼观鼻,鼻观心的答:“回大人,回郡主,今日乐姑娘前来衙门是为报案而来。”
顾青山又道:“可有报案登记?”
绥进身后的师爷立马将手中的登记册奉上,道:“禀大人,禀郡主,已登录在册。”
顾青山点了点头道:“念。”
师爷立马翻开登记册,宣读道:“乐姑娘于今日申时三刻前来府衙报案,于大堂之上详禀一刻钟之久,于申时四刻离去。”
申时四刻,也就是安阳一行落马车的时候。
顾青山闻言点了点头,将登记册接了过来,随即淡淡道:“你们下去吧。”
绥进同师爷二人立马恭恭敬敬退下。
整个过程利落干脆,有章有法。
而后,顾青山手捧登记册立在堂下,直勾勾地看向堂上的安阳郡主。
一言未发。
空气里有短暂的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