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一个个噤声,压根不敢出声,更有甚者,甚至有人憋住了一口气,唯恐今日这里要大乱。
话说丹旸一顿输出后,人是反击了,人是爽了,可待缓过神来后,也知自己过分了,一时咬着唇,远远看了远处安阳一眼。
这时,只见安阳淡淡坐着,神色看起来并不见任何怒意,神色淡淡的,良久良久,方一字一句抬眼,朝着丹旸缓缓开口道:“第一,我并无侮辱县主你的意思,今日县主生辰宴,本郡主特意备了礼来贺寿,没有第一时间相送,原是打算私底下相送,是县主方才硬追问送的何物,本郡主也说了私底下相告,是县主穷追不舍,本郡主这才如实开了口,故而本郡主并无任何故意要侮辱县主的意思。”
安阳将丹旸的称号直接改成了县主。
将自己的称呼,直接改成了“本郡主”。
可见生疏之势。
“第二,此物为生发玉浆液,并非用来羞辱县主所制的,是四年前本郡主见县主苦恼自己的发量不多,特意托太医院的陈太医研制的,陈太医悉心研制了整整四年,用了上千道珍贵药材,本郡主也为此悉心查阅了半年的古籍,收集了整整两年的珍贵药材,一直苦心研发至上月才研制而成的,特特赶在县主生辰宴之前,本想给县主一个惊喜,却不想,竟是本郡主自作多情了。”
“第三,你越在意什么,人们往往越会攻击你什么,你丹旸县主不过缺了几根头发罢了,总好过本郡主,缺了一道心眼子,这才无故跑到你这儿来瞎凑热闹,还有,至于本郡主的夫君喜不喜欢本郡主,还有本郡主身上到底有没有麻子,这些都不劳县主您费心了,若论口舌之争,本郡主原本有一万句言辞可以攻县主的心,可是,女子本就苦难,又何必为难女子,既道不同便不相为谋,既县主今日不欢迎本郡主,那么本郡主现下告辞便是了。“
安阳一脸平静的说着。
她说这番话间,就连端坐在对面的赫连毓也抬起了眼来,看了她一眼。
安阳说完后,只缓缓起了身,随即转身提起步子,一步一步稳稳朝着雅阁外走了去。
由始至终,安阳脸上未见任何怒意,一脸平静,她双手置于身前,离开时,腰身不斜,衣裙不摆,就连头上的头视头钗都端得端正笔挺,没有发出任何碰撞之声,端得一派芳华。
她头也不回的笔直往外走。
整个雅阁在此时静悄悄的,所有人全都屏住了呼吸,目送安阳的离去。
眼看着安阳都快要走到门口了,这时,忽而听到身后传来尖叫一声:“你……你给本县主站住——”
话一落,忽见上首的丹旸略有些着急又慌张的追了上来,她一路步履踉跄的追赶到了安阳身前,忽而抬手双臂,打开广袖,朝着安阳跟前用力一拦,只一时死死咬着唇,红着眼盯着安阳,半晌,忽而有些哽咽道:“我……我不让你走!”
丹旸鼓着脸,咬牙将安阳死死拦着。
安阳淡淡看着她,广袖一甩,便要往右走越她而去,不想,丹旸竟紧跟着往右一拦,安阳往左,丹旸又急急忙忙往左一拦,竟死死拦住安阳不让她离开。
安阳终于淡了耐性,冷冷地看着她。
看着安阳一脸冷漠的眼神,丹旸心里没由来的一慌。
自打她来京后,结识了赫连毓、安阳二人后,她们三个便一直吵吵闹闹,你怼我来,我刺你,这么多年来也吵习惯了。
丹旸心高气傲,自幼被宠坏了,在封地时,从来没有人敢忤逆她,可来了京城后,安阳和赫连毓身份都不在她之下,且一个个并不相让她,这让丹旸尤为不爽,三天两头寻二人麻烦,久而久之,以赫连毓、安阳为一派,以丹旸以及丹旸的狗腿子们为一派,形成了两相对峙的局面。
早些年,回回都是以丹旸微势告终,直到三年前,安阳与赫连毓决裂后,丹旸将赫连毓拉入了自己的阵营,瞬间,安阳形单只影,丹旸越战越勇,回回见了安阳便恨不得压她一头。
可每回双方你来我往,任凭丹旸如何言语激烈,安阳都是温柔笑意,绵里藏针般轻松回应,还是第一次见她落下脸来。
看着安阳一脸冷漠的脸色,丹旸有种预感,这一次,若安阳走了,两人便会彻底闹掰了。
是安阳同赫连毓之间闹掰的那种闹掰,整整三年,不再说一句话的那种。
不,赫连毓会有同安阳和好的一日。
可安阳却再也不会同她好了。
丹旸并不希望会变成这样。
她心里只有些慌。
却又一时拉不下脸来,终于只微微红着眼,忽而咬牙冲着安阳嚷道:“谁叫你一次也不让我,你明明比我大,你跟赫连毓都比我大,可你们俩总是在一起不带我玩,每回都将我甩一边了,每回只有当我跟你们作对时,故意跟你们对着扛时,你才搭理我一下,我就是气你,我讨厌你,你凭什么不将我放在眼里,我……我……我就是想跟你一起玩而已……呜呜……”
话说,丹旸拦在安阳跟前,一顿咆哮着。
吼着吼着,她自个反倒是呜呜哽咽了起来。
话一落,忽而瘪着嘴,一脸气愤,一脸不甘,最终却又一脸委屈的看着安阳,小心翼翼地扯了下安阳的袖子,委屈巴巴问道:“安阳,我们……我们以后都不吵架了好不好?我……我保证以后都不说你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