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笑了笑,看了眼宫婉、宫颜,端得副长辈之姿,赞道:“婉姐儿越发出挑了,颜姐儿也是大姑娘了。”
宫婉闻言一脸文静羞涩,飞快看了安阳一眼,很快垂下了双眼。
宫颜却隐隐有些得意,直接抬起眼与安阳对视着,不过对上安阳那媚骨天成、潋滟角色的面容时,宫颜心头一震,愣了一下后,也很快咬着唇将头一低。
安阳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一时将手中的红苹果一举,不漏痕迹的摆脱了潘氏那双手的热情,将红苹果朝着潘氏跟前一递。
定定的看着潘氏。
潘氏愣了一下,脸上瞬间染上了几分尴尬,片刻后,却是将大腿一拍,道:“瞧瞧,方才婉姐儿见这苹果又大又红,便悄悄捧在手心里不撒手嚷嚷着要献给郡主堂姐吃的,没曾想,方才阳阳你一来,她心生怯意,紧张得苹果直接从手里头给滚了下来,瞧瞧,这孩子,打小老鼠似的性儿,怕这怕那,畏畏缩缩的,堂姐又不是外人,有甚紧张的是不。”
话说潘氏反应过来,那双下三白眼一翻,上下嘴皮子一碰,甭管满嘴胡诌个啥,张嘴便叽里呱啦一大堆喷洒了出来了。
安阳看破不说破,只笑着顺手将红苹果朝着宫婉方向一递道:“婉姐儿瞧着有些清瘦,还是婉姐儿自个儿留着吃吧。”
宫婉听着母亲一脸漏洞的找补,又对上安阳似笑非笑的目光,一时窘迫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给钻下去,最终,还是红着脸,将苹果从安阳手中接了过来,小声道:“是,多谢郡主。”
一通寒暄后,几人重新落座。
安阳坐在主位上,吩咐人上茶,只端坐在主位上,端起一碗茶捧在手里把玩着。
与宫家人还是年初春节时见到的,其实间隔不长,不过两个多月而已,安阳每年会在上元节当日出宫顺道去宫家走动一回,然后每年或春或秋会到宫家小住半月或者一月,这是自她七岁后每年的必修“功课”,故而与宫家虽算不得多么熟络,却也并不陌生。
“父亲可还好?”
安阳落座后,一边把玩着茗碗,一边淡笑着问着。
不知是不是宫婉、宫颜二人的错觉,只觉得今日的郡主要比两个月前上元节那日更要光艳逼人了。
安阳郡主生得美本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传闻她乃瑶姬神女显世,这个传闻若搁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必定令人嗤之以鼻,可但凡只要见过安阳本人的人,必定再也不会有半句微词了,包括宫颜都不得不承认她活了这么久,在容貌气度上,还从未见过有越过安阳郡主的。
只觉得这日的安阳郡主比以往更要令人无法直视了,只见她不过慵懒随意的端坐在那儿,浑身便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媚态感,缠绕在眼尾眉梢,久之不去,衬托得整个人越发的潋滟光彩,宛若天姿神女。
那是一种有别于她们这些少女脸上少有的桃羞秀艳、灼灼瑰姿。
看来今日晚起一说,并非全是托词。
昨晚,安阳势必是同姐夫——
宫婉、宫颜都能瞧得出来,潘氏是过来人又如何瞧不出来,安阳这会儿一身媚态天成,红光满面,满目春色下浅藏着一分疲倦感,分明是被“狠狠”滋润过的。
一时,潘氏心道一声不好:看来,这郡主与她那侄女婿夫妻二人的关系似乎没有外界传闻得那般恶劣,不过转念一想,又道,她那侄女婿是男人,又是武将出身,身边躺着这么位绝色天姿,不碰才是反常,也并不能代表着夫妻二人关系定然和美。
这样想着,神色一转,很快笑眯眯道:“你父亲你还不知道么,日日早出晚归,一心扑在宫里头为陛下分忧,听说最近再替陛下攥写什么春秋大业还是什么籍作,日日天黑才能回来。”
说到这里,潘氏神色一低,叹了口气道:“你父亲这些年苦啊,自打长公主故去后,他日思夜念着,这么些年都不知怎么挨过来的,如今三十七、八了,膝下也没得个子嗣血脉继承家业,我好几回做主想要给他说门亲事,他却不愿,嘴上虽不说,可咱们都知他心里头念着长公主殿下,一直放不下你娘,只说他这辈子有长公主,有婳儿你便足够了。”
潘氏一脸动容的说着,说到情深之处,恨不得挤出两滴眼泪下来。
安阳默默倾听着,嘴微微一勾,待她话一落,便淡淡勾唇道:“曦姐儿身子现下可还好?”
潘氏立马接话道:“曦姐儿倒是极好——”
不想话刚一出口,潘氏瞬间一愣,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些不妥,愣了一下,一时神色悻悻了起来。
主要是前脚她才刚绘声绘色的描绘着她父亲如何如何对长公主“一往情深”,描绘着她父亲如何如何的对安阳“看重亲近”,话一落,安阳便提及了曦姐儿,倒是令她一时有些尴尬了。
宫曦是二房宫茗的庶女,便是安阳郡主嫡亲的庶妹。
安阳郡主其父宫茗虽不曾娶妻确系不假,却在安阳八岁那年纳了一房妾室,几年后诞下一女,便是如今五岁的宫曦。
“那个,那个曦姐儿身子好多了,小孩儿娇嫩,过年那阵刚好染了风寒,现下早已无碍了,对了,今儿个得知我要来郡主府时,一早便背着她的小包袱塞了许多点心果子跟着嚷嚷着要来呢,说要送给阿姐吃的。”
潘氏悻悻的说着。
边说着,边偷偷观察的安阳的脸色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