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开始胆怯,怕虞粒真的会烦他,万一把她惹恼了,她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了,一年后的今天不去了怎么办?
林昭走过来站在他身旁,随着他的视线看下去。又看了看程宗遖这愁云满面的样子,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窝火了:“遖哥,你什么时候这么瞻前顾后的了?我真搞不懂你,为她做了那么多还不让人知道,又是投资学校又是这又是那的,整天就净围着她转了。”
“连她照片都纹到身上了,她还想怎么样啊?还不满意还不满足?”林昭撸起他右臂的毛衣袖子,小臂上的人物刺青是鲜红的,扎着马尾的女孩怀中抱着玫瑰花甜甜的笑着。
“遮那么严实干嘛?倒是露出来给她看啊!”
这大半年的时间,每一天程宗遖的状态都不好,动不动就往南城跑,为她做了什么也闷声不响的,学活雷锋不留名,还把她纹到了身上。对于一个把刺青当文化信仰的人来说,这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不能用疯魔来形容,是彻底无药可救了。完完全全被虞粒牵着鼻子走。
林昭太过聒噪,烦得程宗遖拧紧眉,抽回胳膊,撸下袖子。
楼下的虞粒已经上了出租车,出租车渐行渐远。这时候他才注意天上飘下来的白色雪花。
他也想到了一年前在京市的初雪,于是他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用小号给她发了消息。
他不动声色地试探着,他能看出来一开始虞粒并没有这么抗拒,她眼里的悸动他看得一清二楚。那么到底是从哪里不对的呢?
他得搞明白。
然而虞粒的回答模棱两可。
可奇怪的是,他好像又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直到她最后一句“感觉不到”,像是一个微小的火种,落进了一片荒原。
所有压抑着的情绪也一并迸发。大火霎时间燎了原。
他捏着手机,不再回复。
胸膛起伏的程度愈发明显,火气顺着呼吸往上冲,直至他听见自己骂了一句脏话:“操。”
行。
感觉不到是吧?
他朝林昭伸出手,声线格外紧绷:“车钥匙给我!”
林昭愣了下,连忙摸出车钥匙递过去。
程宗遖接过,大步流星冲下了楼。
学姐没有再回复她了,虞粒也没有再发。她继续靠着车窗,看着窗外的雪发呆。
正当失神间,车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车浪轰鸣声。
虞粒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力,她忍不住看了看后视镜。
只见后面跟上来了一辆深黑色的兰博基尼,游刃有余地穿梭在车流中,不断变道超车,也不断闪着车大灯摁着喇叭,来势汹汹。
逼得车道上的其他车辆都胆战心惊。
直到那辆兰博基尼驶到出租车旁才收了速度,漆黑的车窗落下来,露出了程宗遖神色凝重的面孔,车与车的距离太近,似乎差几厘米就能擦上,但他却得心应手地掌控着一切,不见丝毫慌乱。
虞粒已经傻了,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程宗遖单手扶着方向盘,另只手伸出去用力敲了两下出租车副驾驶车窗,出租车司机降下副驾驶车窗,副驾驶正巧坐着许曜帆,看到程宗遖后瞬间屏息凝神。
程宗遖扫过去一眼,对司机言简意赅命令道:“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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