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红了邱炬的眼眶,因为竭力的呼喊,他脸上泛着潮红,眼睛又像往常一样变得泪汪汪的。
邱炬像是力竭一般大口喘息几下,接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额角的汗带着眼泪一起胡乱抹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轻易地抛弃我!”
邱炬声嘶力竭地喊出最后一句话,声音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痛苦。
“……”
井以和徐良科都沉默地看向他,徐良科收回目光,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替他大喊:
“去他妈的人生!”
“去他妈这操蛋的世界!”
他喊完以后,在身体里内啡肽的作用下,心里阴霾一扫全空,压抑的情绪被发泄出来以后,心里只剩下愉悦和畅快。
凌乐安站在后面,始终安静地看着他们,忽然就很想抽烟。
风一阵阵地吹到人脸上,吹得土壤松动,有什么东西在凌乐安心底悄悄破土发芽。
井以回头笑着看向他,主动伸手拉了他一把,将站在远处的凌乐安拉到了他们身边,她对着广阔的天空大声说:“凌乐安,能认识你真的太好了!”
凌乐安睁大了眼睛看向她,他愕然的表情还没消下去,就陷进她眼底的笑意里。
“我也是……”他下意识呢喃,井以脸上带着笑,平静地望向无垠的天际,凌乐安则不动声色地凝望着她的脸颊,心情复杂又止不住地想,可是谁能抓住一阵风呢……?
凌乐安第一次感受到“喜欢”究竟是一种多么折磨人的东西,两个字明明就哽在他的喉咙里,凌乐安却很难将它们说出来。
所以他只是面对着天空,用沙哑的声音回答:“我也是。”
我也很高兴能遇到你,也不后悔喜欢你,只要你也有一点点喜欢我……那样就好了……
疲惫和兴奋掺杂着塞满了他们的身体,四个人顾不上干不干净,随意地坐在地上,安静地等待新的一天开始。
邱炬趁机给大家照了一张合照。
太阳终于升起来时,灿烂的阳光照得人眼底发烫,他们四个安静地沐浴在朝阳下,谁都说不出话来。
从山上下去的时候,井以终于能把自己暂存在庙里的小自行车骑回去了。四个人到家的时候还正好赶上了吃午饭。
昨天晚上的事难免惹得井婆婆唠叨了他们一阵,凌乐安在井婆婆面前把责任全揽到了自己身上。
三个人看向他的目光立马就不一样了。
他们四个老老实实地承认错误,井婆婆见井以也好好地回来了,也就没继续唠叨什么。
吃完了饭,他们又各自回去睡了一个回笼觉,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沉。
今天已经是大年二十九了,井以估摸着如果想要赶上凌家的年夜饭的话,他们明天中午就得走了。
那今天晚上可以放烟花了。
她想到这里,忽然坐起来,跑出去问井婆婆:“阿婆,我们今年是不是没有买烟花啊?”
井婆婆想了想,对小孙女点了点头。
井以走下楼,打算去问问徐良科买没买烟花,每年都是徐良科对这种事情更感兴趣。但是还没等她走到徐良科家楼下,就收到了好几条凌家人的消息,大意就是——老太太住院了,让她和凌乐安赶紧回来,万一真有个好歹,至少也该见上最后一面。
井以三步并作两步上楼来到徐良科家门口,敲了两下门,里面很快就有人过来把门打开。
“小安呢?”井以语气有点着急的问。
徐良科用大拇指指了指房间,说:“在收拾行李了……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突然就要走。”
看来凌乐安已经把事情跟他们俩说过了,井以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本来还想跟你借点烟花今晚放着玩,看来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