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沐闲闲,“关于你所说沐家庄摊子被砸之事,我心中有数,就算不是炼器堂明堂主所为,多半也和他脱不了关系,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合作之事,咱们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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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两人从熔火宗离开,沐闲闲心情大好,不由哼起了小曲。砸铁锅的事果然是明堂主做的,烈熔火惩处了明堂主,又赔偿了沐家庄损失,答应了双方的合作,她几乎可以预见,沐家庄就要好起来了。
想到这,她不由对凌云意道:“你是怎么想到说自己已有婚约的?这一招真是聪明!既不得罪烈家父女,他又不可能真去北州查证,比起直接说对烈莲儿无感高明多了,我还担心你人太耿直,不会处理这种场合呢。”
凌云意脚步一停,一双黑眸默默凝视着她。
她是真的,半点都不记得了。
沐闲闲不明所以:“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凌云意冷冷看了她一阵,终是心灰意冷收回视线,大步离开了。
徒留沐闲闲一人站在晚风微冷的山道上,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怎么突然生气了?我不该说他太耿直,还是不该说他对烈莲儿没意思?搞不懂……”
数日后。
灵火炉前,凌云意默默敲打着铁胚,像是要浑身力气花光似的,一锤一锤,下手很重。
铁叔在旁边看着,欲言又止。
锵——
胚子被捶了个粉碎。
铁叔叹了口气:“剑君,你有心事?你这几天都砸坏好几个胚子了。”
凌云意松开铁锤,“抱歉,铁叔。”
铁叔道,“听说你陪小姐去了熔火宗,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别说几个胚子了,就算你把这炉子砸了,估计小姐也不会有意见。”
凌云意垂眸,“能和熔火宗合作是她的本事,与我无关。”
“那可不能这么说啊,前些天还听小姐说,熔火宗的事,多亏了剑君你出力呢。”铁叔道,“不过这几日都没看到小姐了,也不知她的病怎样了。”
凌云意微讶,“她生病了?”
“是啊,有几日了吧。”
“修士还会生病?”凌云意闻所未闻,“她修为虽然不高,不是也筑基了吗?”
铁叔搔了搔头,“这就不知道了,据说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
……
是夜,月色当空。
凌云意本想打坐修炼,但始终无法静下心来,只好出门闲逛,不知为何,就逛到了沐闲闲小院门口。
他在院子门口踟蹰片刻,心想,来都来了,还是去看看她生了什么病,看完就走,绝不多做停留。
毕竟她要是真病重,自己的心愿不就无法实现了么?
走进院中,只见窗子半开着。月色透过窗子照入房中,冷光清幽,凌云意站在窗边看床上人,只见沐闲闲披散着长发,紧闭双眸,紧紧蹙着眉心,似是睡中也不安稳。
她双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鬓角浮着虚汗,看起来确实是病了。
凌云意心中一惊,进了屋想查看她的情况,不料沐闲闲忽然睁开眼睛,“好啊,夜闯闺房,你心怀不轨,让我抓个正着!”
“我没有。”凌云意没料到她是装睡,“你没睡着?”
沐闲闲猛地将被子一掀,气道,“热死我了,怎么睡得着?”
她这一掀被子,把凌云意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两步,背都贴上了墙壁,看清她穿着一件冰丝织成的薄裙,才松了口气,这动作把沐闲闲逗笑,“干嘛,你以为我睡觉不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