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柠原本也着急,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京城报仇。
不过上天对她不薄,至少完成了前者。
洛繁书回来的时候,艾柠的兽语已经十分熟练了。
那日她像寻常一样,像只猴子一般蹲在树上,刚好就看到了一抹白衣身影,骑着马越来越近。
艾柠心生一爽计,坏得彻底。
奔驰的马蹄声戛然而止,害得马背上的人死命勒紧了缰绳,才终于止住了惯性带来的倾斜。
“下来。”清冷的声音略带严肃。
果然,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越来越严肃了,让人难以靠近,即便是她,也依旧如此。
艾柠只装作没听见,继续向着马匹出跳动的指令,谁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捏着缰绳的手默默着力,马也不是傻子,只能对那接连不断的指令充耳不闻。
“还不快下来,皮又痒了是不是?”洛繁书抬头,即使是隔着茂密的枝叶,眼神却依旧能精准地捕捉到那背后裸露着的一抹淡黄色衣角。
艾柠一声不吭,原打算继续装死,谁知树下那人竟然下了马,对着树干就是一阵猛踹,全然没有往日的斯文做派。
这人怎么还是那么幼稚!艾柠心中暗自腹诽,全然忽略了自己也是一样的幼稚。
轻盈地身影三两下趴下了树干,终于,她又要央视他了。
“你怎么回事!都是太子了,竟然还能做出如此幼稚的事情来?”艾柠手插着腰正喘粗气呢,却现对面的人同样也在轻微喘着。
“说了不听,岂不是要上点措施?”洛繁书不以为然,反正这荒山野岭,也不会有外人,因此他也能更加放松一些。
“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幼稚。”艾柠理直气壮地说道。
“说的就跟你见过我小时候的样子一样……”洛繁书这句话是轻声嘟囔出来的,似乎并没有打算让她听见。
“你说什么?”
“我说,你手上蹭破皮了。”还没等艾柠反应过来,那纤细的手腕却抢先一步被他一把攥住。
“诶诶诶……痛啊!”艾柠滋哇乱叫。
果不其然,袖子挽上去后,是一道半寸长的伤口,正在往外渗着血,大概是爬树的时候被树枝划到的。
人就是很奇怪的生物,伤口只有现的时候才会感觉到痛。
艾柠眼睁睁看着他从怀中扯出了一块白色的手帕,轻轻缠在了她的胳膊上,那手帕,上面绣着的花纹是那样精美奇特,反正她从未在其他的地方见过。
“姨母还真的大方,连这都教你。”洛繁书低头包扎着伤口,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那含水的眼眸,正死死地长在他自己的身上。
“好玩!我经常躲在上面偷听它们说话。”艾柠歪着脑袋,背对着阳光的笑靥如春花一般动人心魄。
看得他一阵怔愣。
这是多么大的恩赐,他从未敢奢望能看到这张脸对自己笑,多少次噩梦中惊醒,也只是时常会重复着那双通红的眼瞳,满是愤恨和不甘,却又不得不离去……
失神间,他忽然有些不舍去多看她两眼。
随即目光移开,努力没话找话说。
“偷听不一定非要爬树吧?莫非这爬树也是姨母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