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让我怎么相信你？”艾柠闻言，眸子先是亮了一瞬，紧接着再次归于暗淡。
“你要让给我怎么相信你……”
这句话在洛繁书听起来，实在是过于熟悉了，曾几何时，宁儿也曾经对他说过这样一句话。
同样是杀人后的那一夜，她身受重伤却捡到了第一只猫，一进门的第一句便是：“能救么？”
彼时的洛繁书轻飘的一句：“能。”
那仁慈便深深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因为她已经拖着快要流尽鲜血的身子走遍大半个京城的医馆了。
此后经年，他们之间重新拥有了更新的羁绊。
只是那是，他工于心计，根本无暇顾及她的真情实感，帮她也只是顺手的事情，就像是给了饿了许多天的猫一根鱼骨头，相比较于帮助，更像是一种施舍。
毕竟，帮她救好了几只猫，她会雀跃许久。
……
话扯远了。
愧疚的煎熬此时快要将洛繁书撕得粉碎。
洛繁书没有答话，而是拿着碗抬手送到了嘴边，紧接着抿了一大口。
艾柠愣住，眼睁睁看着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瞬，药汁显然是被咽得很彻底。
眼看着艾柠没有反应，洛繁书紧接着又是一口。
终于在他准备喝第三口的时候，艾柠终于还是抬手一把拦住：“够了，都让你给喝了，我还喝什么！”
洛繁书愣了一下，抬眼望去，她的脸庞终于不再是苍白一片，而是少有的红润，通红的兔子眼中满满的都是愠怒。
洛繁书苍白的唇角终于微微向上勾了勾。
下一刻，还没等艾柠彻底反应过来，他的指尖轻轻穿过了她那散落的丝，掌心轻轻揽住了她那圆润的后脑勺。
唇齿相接之间，艾柠的双眸已经瞪得不能再大。
他的唇瓣是那样冰凉，冰凉到好像是她亲口含下了一颗薄荷软糖，苦涩辛辣瞬间在她的舌尖蔓延开来。
最后一口药汁他竟然没有咽下去，而是顺着他的唇畔流淌到了她的口中。
真是个阴险狡诈的卑鄙小人！
艾柠凝视着他那轻轻闭着的眼睛，就这样近在咫尺，长睫轻垂在脸颊上，如芭蕉叶般浓密。
洛繁书啊洛繁书，你何德何能能够如此短暂地拥有着她。
苦涩的热泪在他的心中潸然滚落，却在他的唇边化为了一抹清浅笑意。
不知怎的，就在那一瞬，她竟然忘记了挣扎与反抗，任由他的长驱直入，任由他的辗转反侧。
艾柠你醒醒！这是你最恨的……男神……老公……不！是仇人！
“差不多得了！占便宜没够！”艾柠猛然推开了他，紧接着仰头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
后者满意，终于露出了一抹胜利般的微笑，紧接着又是一个无比轻柔的吻印在了她的额头，像是轻柔的抚慰与奖励，与方才那般风雨欲来的索取截然不同。
“好好休息。”
洛繁书又一次撒谎了。
但是这一次，他不后悔。
……
房门紧闭，艾柠心知某人似乎已经放松了警惕。
抬手对着自己的胸口用尽全力猛捶了两下，紧接着药水便吐到了一旁的铜盆中。
“洛繁书，我时间不多了。李凌风这个障碍我必须除掉，也许只有这样，才会让你在那场战役中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