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堂主。”
“回来了?”洛繁书微微抬眸,长睫微微煽动了几下,眸子中闪过了一丝异样。
“嗯,回来了。”
“真的,就这么决定了?你要知道,一旦上了船,可就再也没有靠岸之日了。”
“我明白,我不后悔。”应贞儿俯身行了个大礼,坚毅的眸光中似乎渗出了几丝水光。
“成吧,有什么要求尽管告诉冯老,他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你。”洛繁书说着,甚至还不忘往桌面上的那幅画中添上几笔。
“谢堂主。”
“别谢了,你我各取所需罢了,你要报你族人的仇,而我,只想达成我想要的目的,帮你也是举手之劳。”洛繁书冷声道。
“奴,还是要感谢堂主的救命之恩,如若不是堂主当日在矿井外搭救,我族怕是早已灭族。”忆及往事,应贞儿的双眸之中再也抑制不住那浓浓的哀伤。
“你可明白,昔日源族,如今只剩下你这一条血脉了,倘若是生什么变故,可真就是毫无半分回圜的余地了。”
“我明白。可即便是他人不了解我,连堂主您也不懂我么?我们都是拥有着共同的目的,亲眷的血明晃晃流淌在我的眼前,时至今日,旧梦仍时常在午夜时分造访,难道,我不该做些什么么?即使玉石俱焚,起码我做了。”应贞儿终于一改往日柔弱的强调,似是即刻化身为来自于地狱深处的女修罗。
“我当然明白。”洛繁书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再一看桌上的画纸,两只追赶着蝴蝶的猫跃然纸上。
“我需要的相府中我已安排好了接应的人手,一旦你掌握了任何证据都可以直接通过此人传给我。”洛繁书轻轻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名字——珞磬。
“这是?”应贞儿不解。
“同你一样。”
“明白了。”
“当真这么相信我?”洛繁书起身轻轻理了一下衣衫,漫不经心地问道。
“堂主,事到如今,说句实在话,贞人别无选择。不过有一点贞儿可以肯定,让这江山回到他原本的主人手中,总好过被李家这样的奸佞摧残要好得多。于芸芸众生而言,我所做的也算的上是一件善事。”
洛繁书无言,看着窗外仿佛是在想着些什么。
“堂主会善待这座江山的,对么?”
“会的。”
“进府前你还有什么打算?”洛繁书终究还是有着一颗关切部下的心,因为他心中明了,一朝入府,危机四伏,倘若是想再出来,可就难了。
“嗯……远的打算倒也没想到什么,近的嘛……今夜约了宁姑娘逛灯会,看花灯。”
“……行。”洛繁书的瞳孔中闪过了一丝落寞。
“好干脆的回答。堂主,以往你可不是这样的,到底终于还是偏心了我这一回。”应贞儿笑着打趣道,谁人能想到,她竟然也会打趣人。
“说的跟我之前很亏待你一样……”
“当然不是,我这条命都是堂主给的,包括我的身份,我走到这一步,都是堂主尽心谋划,这份恩情我当然不会忘却……只是,对于宁姑娘,堂主似乎对她跟对别人都不一样。”
“她的确不一样,你们的命都是我给的,而我的命却是她给的……我欠她的。”
“仅此而已?为了她开心,你甚至放弃了继续将她磨练为身边最好的一把刀,不后悔?”应贞儿心中此时早已有了答案,也许,他真的是那个能护她周全的良人,如此一来,应贞儿便也放心了。
“仅此而已,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