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差池,滿盤皆輸,他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虞澄閉上眼,心裡一片涼冷。
腳步聲迫至跟前,殺氣騰騰,虞澄哆嗦了一下,竟有些想哭。
他的祖父是開國元勛,他恃才傲物,一門心思的想要做出不輸給家中長輩的成績。
可一直。。。。。。一直沒能如願。
他現在要死了,死在這邊城監獄裡,任務沒有完成,死後會怎麼樣呢?會被人嘲諷為一個廢物嗎?還是。。。。。。更可怕的,被污名化。他現在可是一個因為欠債讀博搶銀行而進來坐牢的臭紈絝啊!
若是這一切都沒辦法再轉圜了!那麼至少。。。。。。至少他要再為任務搏一搏吧!他盡力了,也勇敢過不是嗎?
脖子上的血將他的指縫浸透,虞澄忽然神經質的跳起來,撲到了羅派身上擋著,他也不知道這行為能有多少用處,但若是他的軀殼能成為羅派最後一道防牆,為援兵的到來多爭取一分時間,也許。。。。。。也許會有改變呢!
「虞澄!」
嗡鳴的耳畔響起一陣短促的爆喝。
虞澄的身體劇烈一顫,這個聲線他簡直再熟悉不過!
幾乎是一瞬間打開了他身體裡的安全感開關,他忘卻了疼痛,也漸漸地拾回了對無力軀殼的掌控!
他看見顧醒猶如利刃一柄,切入了敵營。
顧醒原本是想去廠房裡拉個架的,畢竟在他的印象里,虞澄這二貨動不動就正義感上腦,嘴上沒個把門的,這趟別又是在廠房裡堵著誰身體力行的要教別人做個好人。
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大開了眼界。
被革職三年,他平淡又落魄的生活里已經很少能見到血了。如今這些刺目的紅色,如同引線,點燃了他骨子裡的血性。
跟顧醒相與過的人都知道,在他的世界裡,情義是大過天的東西。
彎腰在地上撿了一塊破碎的窗玻璃,顧醒撕了衣服下擺,纏繞其一端,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都得死。」他言簡意賅。
血像開了花灑般的噴濺。
虞澄的視野里赤色滿園,顧醒此番動手,全無顧及,可他的動作依舊靈活而迅敏,身形清瘦而柔韌,看著沒有一絲暴虐,反倒含了幾分英姿優美。
不像個殺神,更像個舞者。
哈德森貼牆潛入,湊到虞澄身邊,替他擋開一具倒下來的半死不活的屍體,避免了挨砸的結局,旋即用手按住了虞城的脖子。
「幫,幫——」虞澄說話都帶著血性的氣泡,那是氣管破損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