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6承聽,他所籌謀的一切或許就都會變得容易起來。
林洲越想越氣,心思走進了怪圈,魔怔了一般,突然惡從膽邊生,趁著錄製組進屋去拍杜久恩,院子裡又沒有其他人在,用力推了一把靠在房檐上的梯子。
三米高的實心木梯。
如果砸在人身上,後果可想而知。
就在他眼看著那梯子的邊緣就要砸在6承聽頭頂上時,6承聽卻毫無預兆地後退了一步。
一聲巨響,梯子落地,當場砸壞了一張桌子面兒。
地上的石子兒飛濺起來,擦過6承聽的額角,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剛剛滲出一絲血跡的傷口。
6承聽抬起頭,看向了背著光蹲在房檐上的林洲。
林洲在梯子落地的一瞬間,就已經後悔了。
他並非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可能會傷害到6承聽。
而是後悔自己剛才的行徑太過魯莽,實在不夠深思熟慮,萬一被人抓住把柄,那他麻煩可就大了。
他看著6承聽望向自己時平淡無波的目光,剛想虛偽的開口道歉。
就見6承聽對他做了個口型。
他說:「我抓到你了。」
……………
晚上,6承聽一回來,裴思硯就看見了6承聽額頭上的小傷口,問6承聽怎麼回事兒,6承聽只說幹活的時候不小心剮蹭的,不礙事。
裴思硯當時倒沒說什麼,只是到處跟人去借創可貼。
夜裡關了燈躺在床上,才敢輕輕去吻6承聽傷口旁邊的皮膚。
「疼不疼?」
6承聽小聲說:「剛才疼,現在不疼了。」
裴思硯覺得6承聽很傻,捧著他的臉,心疼地去吻6承聽的鼻尖。
「你是我的生死,是我的大局。」6承聽突然說。
裴思硯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愣了幾秒鐘後,才突然意識到,6承聽是在回答他之前問的那句:【我是什麼?至親好友嗎?】
裴思硯啞然。
那一刻他才突然明白,所謂「事事有交代,件件有著落,句句有回應」,帶給人的安全感有多讓人心動和滿足。
人是感性動物,裴思硯也不例外。
於是他想起同一天的另一件事,主動問了起來:「那賭注,你想好了嗎?」
6承聽嗯了一聲。
裴思硯喉結滾動:「說。」
6承聽便在裴思硯耳邊,輕聲說了幾個字。
裴思硯聽完,臉色一僵,反手賞了6承聽一巴掌,轉過身去,紅著耳根道:「睡覺。」
過了沒兩分鐘,他又轉過來,把6承聽的手搭在自己身上:「你哄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