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过脸,尖锐而冰凉的风从书中呼啸而出,穿过她的短发,将她卷入一片急潮漩涡中。
楚挽月呼吸一窒,猛然睁眼,大口大口般喘气,如大梦初醒一般,这种感觉就像去追赶了向往的天堂,又瞬间被判入地狱。
见到了北极星,却被淹没于无尽的大海。
楚挽月意识混沌的环顾四周,察觉自己躺在床榻上,而身边空无一人,清清静静的。
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缓缓撑起身,长发自然垂落,蓦地一愣。
瞥见自己披着的长长黑发,楚挽月不禁面露疑惑——她什么时候去植发了???
楚挽月忽觉身体微凉,抱着胳膊搓了搓。
不经意间低头,只见自己着了一件碧绿色绣着兰花的肚兜,眉头皱的更深——她怎么穿成这样???
又见自己盖着的是一张藏蓝色绣满了松鹤延年图案的被褥,一脸懵逼。
什么鬼?这富含年代感的被子怎么肥事?
忽然间,楚挽月警惕的打量着房间——这是在拍戏?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照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
她坐着的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和装饰皆是不凡,古老木质的柜子,一片铜镜摆置在梳妆台上,陈设简单却奢华。
更离谱的是——她看见梳妆台上的铜镜里,一个女人顶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此时那个女人正呆愣的望着自己。
这动作与自己如出一辙。
她不信邪般对着镜子招了招手,铜镜里的人同时也在和她招手。
楚挽月不敢相信的从床榻上起身,赤脚走下来,靠近梳妆台,猛地抓住铜镜摇了摇。
这镜子是假的吧?
她又仔细环顾屋子四周,确实都是些古装剧里该有的物品。
神了!她居然一夜间从医院被搬到了拍戏现场!
楚挽月拍拍脑袋,她记得自己是在医院晕倒的啊,通宵连着做了两场大手术。
然后她好像骤然陷入了一个无尽的梦,一个醒不来的梦。
好在她醒来了,可怎么醒来的地方不是应该在病房或者家里么?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许是听到屋内有动静,春雨端着面盆推门而入,只见屋内的女子只着肚兜和亵裤,抱着胳膊站于梳妆台前发愣。
春雨鄙夷的翻了个白眼,朝她走去,一边说道:“楚挽月你可知道‘羞耻’二字如何写?大白天不穿衣裳可真是够够的!”
话间,‘哐当’一声她将面盆放下。
楚挽月从恍惚中回神,只见来人身着淡绿色衣裙,梳着朴素的双髻,头戴青玉素簪,虽算不上绝色,却也有小家碧玉的清新风姿。
注意到她喊自己,楚挽月抓耳挠腮,问道:“你在叫我吗?我在这部戏里也叫挽月?你又是谁?”
心想:眼前的陌生女人怎么知道我叫挽月,难道调查过我?做戏做全套?
春雨顿口无言,没好气道:“你不是楚挽月,谁是?我是春雨,现在是风澜轩的三等丫鬟!”
她抱起胳膊,有些气恼:“别给我装糊涂,在三公子没有道明你的身份之前,你与我一样都是将军府的三等丫鬟!我们之间没有谁身份高谁身份低,所以——你休想让我伺候你!”
春雨指了指挂在屏风上的浅碧色长裙和湖绿色绉纱外袍,接着道:“这衣裳是新的,三公子让我给你准备的,赶紧穿上,别丢了公子的脸!”
楚挽月纳闷:她自己丢人关那什么鬼的三公子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