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泽说:“但你要每日爬七层楼梯。”
方清芷又说:“锻炼身体——你若不喜欢,那就上次那个,也很好,在一楼。”
陈修泽手掌心压着手杖:“那个房间小到只能放下一张1。5米的床,我翻个身就能跌下。”
方清芷说:“等等,为什么你要用自己翻身做参照?”
陈修泽惊讶:“难道我作为男友,不能留宿?”
“嗯……”方清芷说,“或许我可以去你那边。”
“不,”陈修泽摇头,“你不能假定未来情况,倘若干柴烈火一点即燃,难道要我辛苦睡地上?”
不及方清芷回答,陈修泽又说:“其实倒也无妨,不过腿痛些,不是大问题。”
方清芷妥协:“好啦,那我们去住一开始看的那一家,一楼,卧室也大。”
“离你学校有些远,”陈修泽说,“你连司机和阿贤都不肯要,过去太辛苦。”
方清芷摊开手:“世间安得双全法,怎么会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呢?”
陈修泽说:“难道不是你?”
方清芷铁石心肠:“不要尝试用赞美来动摇我。”
“好吧,”陈修泽勉强颔首,“我们去看下一家,然后在这四个房子中选一个。”
方清芷同意了。
下一家在三楼,一个卧室,一个小厨房,一个小客厅,还有独立的卫浴间,甚至还有个漂亮的小阳台,距离学校步行只需二十分钟。治安良好,不远处就是警司。
无可挑剔,不过房租要贵一些,一个月要一千四百元。
“房租你我均摊,”陈修泽再次提出中肯的意见,“毕竟若不是我,你如今也不必沦落到要租房的地步。”
方清芷在心中默默计算存款:“若不是你,只怕我已经依靠拍风月片一炮而红,如今正因过激言论坠海而亡——”
陈修泽打断她:“莫说不吉利的话。”
方清芷笑了。
她其实并不愿陈修泽出一半的房租,但对方执意如此,她又不想放弃这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自由”,最终点头答应。
免得惹怒他,又要回去。
搬家是一件极简单的事情。
方清芷来到陈修泽家中时,不过一个简单箱子,如今离开,也是简单一个箱子,装些书籍衣服——陈修泽不满意她的简约生活,同孟妈商议许久,为她重新装了两个满满当当的大箱子,又瞧方清芷的床不顺眼,若不是方清芷明确表示反对,他就已经让人将方清芷房间中东西全都更换一遍,重新装潢。
等搬家后,阿贤也离开了,陈修泽给他一个无限期的假,让他去治疗脸上的疤痕,听说英国那边的医生会采用一种新型的治疗方法,用仪器将他脸颊上疤痕郁结处去掉,再令皮肤重新生长。当然,再重新生长的过程中,会采用药物来帮助肌肤愈合。
没了阿贤和明面上的“保镖”,方清芷在这个小小家中度过了简单惬意的一天——美好的像她读书时常常做的梦。一间能遮蔽风雨的房间,有能晒到阳光的阳台,有一张可以随意翻滚的床,厨房中可以煲些简单的烫饮,一边等待砂锅里的肉汤变香,一边看一本喜欢的书。
这样的美好,在暮色西沉时被打断。
方清芷起身,看到了陈修泽。
他一手拄着手杖,另一只手拎着煲好的汤,礼貌:“方小姐,我能进来吗?”
方清芷无法拒绝。
陈修泽放下汤,方清芷强调:“我已经做好了晚饭。”
陈修泽从容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只当这是妈妈为你煲的汤。”
如此令人错愕的举例,和陈修泽如此“通情达理”的态度。方清芷说:“你不要在嘴上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