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修泽身边久了,她如何保证自己不会成为下一个“苏俪俏”?
苏俪俏如今的思想,她听起来的确陈旧迂腐。如今的方清芷自然不屑于什么依附孩子来绑定男人获得荣华富贵,但她身在其中,锦衣玉食里泡久了,难免不会动容,不会成为此等思想的附庸。
她也是人,人都有劣根性。
方清芷不会自信到以为自己也能战胜人性。
如今陈修泽爱她,对她有兴趣,所以待她极好——可天底下哪个人初初步入爱河时不是对对方殷勤又体贴?难道这就能证明今后他也会一如既往地对待她?
倘若陈修泽不是陈修泽,方清芷也不会如此顾虑,不爱了,大不了一拍两散,各自欢喜,和平分手。只他不是寻常人,如今香港虽已废除纳妾制度,但打破这个例子去迎娶二房、三房的也有。以方清芷如今对陈修泽的了解,就算陈修泽移情别恋,也难以放走她这个老“情人”。今时今日的方清芷,经过几番争吵,已经不再寄希望于陈修泽失去兴趣后会放她走,他是那种就算玩厌了也会强行捆着她的家伙。富贵销金窟,渐渐磨人骨。方清芷只希望自己不要再步苏俪俏的后尘。
拿镣铐将她捆起。
陈修泽一定能做出这种事。
往后三月,方清芷没有再提搬出的事情,陈修泽也没有再提枕下刀的事情。
陈修泽私下中同陆廷镇见了几次,二人志同道合,利益又一致——英国鬼佬撤离后的市场,太大,一个人势必啃不下,需要联手。不过陆廷镇瞧着也有些愁闷,陈修泽大约听了些,知道陆廷镇在为他那个“小侄女”所困。
对方企图去大陆,还是被陆廷镇夜晚里揪回去的,为此还出动了澳门警察。阵仗的确大,就算再怎么掩盖,也有风声透出。
陈修泽听了便算过。
他不在意对方和小侄女的这段事,且不说没有血缘关系,就算陆廷镇和自己亲妹,亲侄女做这事,仍旧不会干扰两人的合作。
利益至上。
陈修泽只看重能得到多少东西。
会晤结束后,陈修泽让司机开车,去苏俪俏那边。
他来得匆忙,苏俪俏正在用奶瓶喂孩子喝奶粉。其实她跟着孟久歌那几年,身体早就坏得不成样子,只能用奶粉和牛乳来喂孩子。陈修泽来的时候,孩子刚喝下去,哭闹不休,打着嗝。
陈修泽拄着手杖,站在客厅中,让人把孩子抱走。
苏俪俏尖叫一声,扑过来要抢孩子——她哪里有什么力气,只看着陈修泽让人把孩子抱出去,她泪水涟涟,问陈修泽:“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倒是想问问你,”陈修泽平和地说,“谁允许你去见清芷?”
苏俪俏跪在地上,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孩子被抱走,崩溃到揪头发,不说话,只哭。
陈修泽转脸,看向她旁边那个保镖。
“算起来,你是我养父的太太,我应该也叫你一声师母,”陈修泽说,“我也体谅你是个女人,年纪轻,养姘头的确也不算什么。这些年来,看在养父和孩子的面子上,我对你的事,也的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修泽手持手杖,一记砍到苏俪俏保镖膝盖,只听骨头碎裂声,对方惨叫一声,直挺挺跪在地上。
苏俪俏俯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叫:“阿忠——!”
保镖痛到不能出声,陈修泽走过去,踩在他手掌上,面无表情地碾磨,冷静听他叫喊。
苏俪俏要去扒陈修泽腿,心疼地看着被陈修泽碾断指骨的情人,又被人急急架开。
“既然被苏夫人看中了,你就好好地当她契弟,”在保镖痛到喘不过气时,陈修泽终于移开脚,他对脚下的人说,“你那些泔水般的脑子,只用在床上即可,别撺掇着苏夫人干蠢事。”
苏俪俏泪痕涟涟,惨痛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这样的人不适合教育养父唯一的女儿,”陈修泽说,“我已经找好继续照顾她的人,今后,只要你不生事,每周,她都会在你这里住两天。”
“别再让我听到你去吓唬清芷,”陈修泽平淡开口,“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你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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