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芷一声嗯。
“我知道您对他心里有气,”阿贤叹气,深有感触,“我太能理解你了,方小姐。大哥他就是这样,唉……”
方清芷闷声:“顽固不化,像石头,甚至不给人任何解释和商量的余地。”
阿贤点头:“是啊是啊,他只管发号施令,不在乎下面的人多么为难,必须要按他要求。”
方清芷低头看手:“武断专,制,也不问问人家同不同意,一定按照他的心意做事。”
阿贤心酸:“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方清芷继续:“满脑子阴谋诡计,一肚子男盗女娼。”
阿贤说:“是啊是啊——等等!这个不能是!大哥他干干净净,没偷过,更没娼过!”
他醒转,心惊胆战四下巡视,察觉再无旁人听后,才长长舒口气,压低声音:“但我们还是需要依靠他吃饭,对不对?方小姐,其实,大哥也有很多优点啊。”
阿贤举例:“您房间里的东西都是大哥亲手挑的,地毯,桌子,椅子,还有床上的东西,都是他一件一件仔细选。”
方清芷平静地说:“不过是见色起意,换了其他人长这张脸,或者有更漂亮的,也是一样。”
阿贤差点把“大哥都跟踪你快半年了”这句话讲出口,又急急压回去,吞入藏了饼干的肚中,说:“肯定不一样,你想想,那么多人,大哥只将你接回,这难道不是缘分?”
方清芷沉默。
“我不知道您今天为什么和他闹了矛盾,”阿贤说,“我嘴笨,天生不会说谎,只能讲我看到的东西——大哥多疼你,我都清楚地看着。平时您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他全都记住,一清二楚。上个月,您吃那条东星斑时干呕了两下,之后饭桌上就再也没有上过东星斑,对不对?”
方清芷说:“是,不过他也让我下午请假去看医生,看有没有怀孕。”
阿贤顿住:“嗯,我们现在暂且先只提他优点。”
“我知他有很多优点,”方清芷说,“你不用来劝我,谢谢你,阿贤,我没有生气,我只是……”
她不知如何讲出口,这种体验还是第一次,她沉静片刻,仍旧讲:“谢谢你,阿贤。”
又看向阿贤手里的蛋糕,方清芷说:“你想吃?那你拿走吧——等等,我把那几块切下,你吃干净的。”
看方清芷起身要切蛋糕,阿贤立刻后退,笑:“不用不用,这蛋糕,我想着拿去给大哥吃。”
他说:“毕竟是您亲手做的,大哥现在虽然生气,可是他爱你啊,这一个蛋糕送过去,说不定气就消了呢……”
方清芷点头说好。
她慢慢坐下。
阿贤暗暗松了口气,抱着蛋糕就小心翼翼去回话,卧室里,陈修泽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进来,蹙眉,盯他手里的蛋糕。
阿贤说:“方小姐看上去好难过,她以为您真的生气了,哭得梨花带雨——”
“行了,”陈修泽打断他,“我知道她脾气,你不用撒谎来哄我开心。”
阿贤将这蛋糕小心放下,指着那被□□的一方:“这几块,是方小姐吃了点,又用叉子叉的。”
陈修泽点头:“好。”
他又问:“方小姐生气了?还是?”
“不像生气,像有些难过,”阿贤说,“唉,大哥,你们怎么了?到底为什么闹别扭呢?”
陈修泽说:“没什么,不过是一点小矛盾。对了,我给清芷带的礼物还在车里,你找几个人去拿回来,血燕盏送到厨房,让孟妈炖了给方小姐吃,她刚生了病,要好好补补。红箱子里的是衣服和鞋子,送到她房间。黑色小盒子里是项链和手链,你也送过去——最后那个牛皮纸袋子是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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