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其颂面露失望:“你就这样甘心为此出卖身体?”
“那又如何?”方清芷将桌上东西往书包中塞,她不再看对方,整理东西,“好了,我要回去了。”
这一次,梁其颂没有拦她。外面暴雨如注,校工还在披着雨衣挨个儿检查下水道,方清芷瞧见他们裸露在外的脚踝,已经被污水泡得发白、起皱,这样糟糕的天气,谁人不是为了生活奔波。她撑着伞,脸上水意越来越重,分不清是泪还是被风吹到脸上的雨水,她狠狠擦了把脸,萧瑟地上了阿贤开来的车。
车上有毛巾,阿贤递过去,他说:“方小姐,下次暴雨天,其实您可以请假的。”
方清芷用毛巾盖住脸,闷声:“好。”
她要继续读书。
她要乞求陈修泽早早厌弃她。
她再不要做被男人圈禁的雀。
回到家中,刚推开门,方清芷便嗅到空气中浓浓的汤汁味,她刚哭过,瓮声瓮气:“孟妈,今天做了什么?”
回答她的,是陈修泽沉静的声音:“胡椒猪肚鸡汤。”
方清芷被他吓了一跳,她脚上还穿着那双湿淋淋的胶底帆布鞋,走一步路,就有水从鞋面浸出,湿湿地在地上印着痕迹。
她仓皇昂首:“先生。”
陈修泽说:“是’修泽’。”
方清芷说:“修泽。”
“怎么穿这样少,”陈修泽握住她的手,微微皱眉,“今天天气这样差,怎么还去上课?”
方清芷说:“我记得你前些天还在劝我去学校读书。”
“台风天还是安全第一,”陈修泽不赞同,他牵着方清芷的手,要往卧室中去,朗声吩咐:“等会儿再将汤盛出。”
方清芷冷,身体都在颤,她默不作声,被陈修泽一路扯回卧室。
对方什么都不做,只帮她放好热水,让她洗澡,快快祛了寒气。
“等会儿再吃饭,”陈修泽说,“你是水命?怎么常常见你将自己弄得一身湿。”
方清芷不信这些什么火命水命,只沉默去浸泡,洗干净了,换上陈修泽准备的衣服,真丝的,宽松上衣下裤,胸衣也同样时髦,是杂志上能瞧见的那种新潮,黑色真丝,有着柔软的蕾丝花边。
她穿上,感觉自己更像一只待宰的猪。
陈修泽就坐在她的卧室里,书桌前的椅子上,他正低头看方清芷的课本,听到声音,放下,微笑看她:“很适合你。”
方清芷没有靠近,她说:“现在可以吃晚饭吗?”
“我给你带了件礼物,”陈修泽向她招手,温和,“过来瞧瞧,喜不喜欢。”
方清芷顺从走过去。
她坐在床边,看着陈修泽拿了一个盒子,黑色盒子,丝带上缀一朵漂亮的山茶花。
方清芷沉默拆开,瞧见一双小羊皮的黑色鞋子,珍珠链,细细的根,不高,大约只有5cm。
方清芷抚摸着鞋子,她说:“很美。”
但不适合她。
她日日上学走路,不该穿这样连鞋底都是柔软皮质的鞋子。
陈修泽饶有兴致,取了一只:“我在橱窗中瞧见,就开始想你穿上它的样子——试试?”
方清芷说不出拒绝的话,她俯身,又被陈修泽拦住:“我来。”
方清芷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