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郭太后已经冷静了下来:“这赐了婚,也未必能顺利成婚,路还很长,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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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阮心棠不安宁,阿银特意备了兰汤给她沐浴,让她安神定气,还特意加了一点香草,沐浴完更衣时,头发丝都染着淡淡的香气,的确让人心情舒爽了些。
阮心棠对着穿衣镜将所有秀发都用玉簪盘了起来,落下一缕来荡在颈边,别有风情。
春芽扶着她从盥洗室出来,还不死心地问她:“姑娘,您当真一点都不想嫁给王爷吗?您觉得王爷哪儿不好?”
大概是这段时间相处久了,摸清了阮心棠的心性,春芽又年纪轻活泼些,便大胆问出来了。
阮心棠低眉真的开始思索春芽的问题:“嗯……”
“王爷!”
春芽惊呼一声,阮心棠的思绪被打断,她怔然望过去,果然见宇文玦正襟危坐在她的软榻上,侧着脸遥遥望过来。灯烛下,他眼中藏着的神光,让阮心棠避无所避。
第44章
白天宇文玦和阮心棠又是一场不欢而散,他再一次尝到了摧心挠肝的滋味。两人沉默着一前一后回到了紫金宫,他一言不发瞧也没有瞧上她一眼,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他说“立妃不是权宜之计”时,她是怎么回答他来着?略有思索后,他忽然笑了一声,又冷又涩。
她说:可我从没有想过要嫁给你啊。
最让他揪心的不是她的这句话,而是她说这句话时脸上的神气,那样呆呆的,又有几分认真还有几分困惑。
似乎嫁给他是一件很苦恼的事。他难以忍受地攥紧了指关节,脑海里又荡起了那一遍一遍低低而深情的呢喃。
直到太阳西斜,明月当空,他都保持着一个姿势,脸上的神情没有一刻是松弛的,他必须和她说清楚。
所以他来了。见到她从盥洗室出来那一刻,他周身的冷肃都在消散。
大概是水气的原因,熏的她的双眼都朦胧起来,看到他的那一刻,惊惶而无措。
宇文玦在心里跟自己认输了。或许一开始他对她有着“一时兴起”,可直到一向冷静理智的他一次又一次跟她生气,他不得不承认,阮心棠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他的心。
阮心棠没想到她刚洗完澡出来宇文玦会稳坐泰山似的坐在她的房间,吓得侧过了身子:“王爷,请容我梳妆一番。”
她的余光瞥见宇文玦已经站起身,下意识往阿银身后躲了躲,她知道现在这个姿态有点扭捏,可架不住她实在有点尴尬。
“你们俩先出去。”宇文玦沉声命令阿银和春芽。
春芽立刻喜滋滋地告退了,阿银离开前看了阮心棠一眼。
阮心棠眼见她们俩靠不住,只能低着头往梳妆台那走,离宇文玦远一点,却赫然被宇文玦扣住了手腕。
“你在躲着本王?”宇文玦低沉的声音隐着怒意。
阮心棠压着心慌抬头勉强笑道:“没有啊,只是天色已晚,为避人闲话。”她力持镇定,声音还是出现了一丝不稳。
宇文玦冷笑一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为避人闲话?你当初为摆脱太子妃将本王扯下水时,可有想过避人闲话?”
阮心棠怔了一下,她记得她之前解释过此举的迫不得已,没想到他还在耿耿于怀。
“你还真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一把好手。”
阮心棠抽了抽嘴角:“不用说的那么严重吧?”
宇文玦将她扯进怀里,她本来就松松挽就的玉簪因震动滑了下来,“叮”的一声落了地,碎成了两截,如云的秀发也披散下来,她低下头去看玉簪心疼得紧:“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玉簪啊……”
“阮心棠!”宇文玦震喝一声,“你都没有心的吗?还是说你从来没有将本王放在心上?”这种时候她居然还在心疼她的破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