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糖小心翼翼地看着额吉,“十嫂觉得被人下了面子,心里不高兴就来找了我。”
可问题是,十嫂过来找她是真的想要争一口气,还是有别的心思?
婉绣见她这样作态,自然是笑出了声,“这奴大欺主的事儿,你还犹豫看我做什么?”
她隐约记得以前看过一个片段,说是以后的道光帝日子过得寒酸可怜,他想着要做一代明君,不想内务府水深,连着他想要补个裤子都被开口要三千两。手下无钱的道光帝无可奈何,只能随意补上补丁作罢。满朝文武看在眼里,不论有钱没钱都不敢放肆,以至于不久后早朝上跪着的官臣都成了叫花子。
当时社会体制不同,她听了觉得好笑,作者的笔下渲染不少。可到了今日,她却觉得事情不假。这才清初,还是康熙帝之时。
内务府的这些机关,自小她就明白了。长大了,又说要进宫后玛法便说了不少。婉绣拍了拍果糖,这丫头不是什么软绵性子,“你看着办吧。”
“好。”
果糖眸子一亮,她高兴的点头,今日过来要的不就是额吉的点头。
婉绣又想到自己的打算,“宫里对内务府有个流言,你可听过?”
果糖摇头。
“内务贪,太守肥,三千太监三千贼。”
这句话,平常人是不敢这么说出口的。额吉的嘴里满是戏谑,果糖歪了歪头,也就明白了里面的意思,“女儿明白了。身为女子,性子柔顺与否都不重要。但不论是安内还是襄外,只要做了,就一定要尽力做好,不可犹疑半分。”
婉绣欣慰含笑,没有多言。
不过小女儿前脚走,小儿子后脚来。两人似乎是约好了一样,神情语气也都差不多,甚至抱着脑袋满脸苦涩,“额吉可把我害惨了!”
正支着耳朵想听消息,没来由兜头一句怨言,婉绣很是莫名,“我做什么了?怎么就害你了?”
“那额吉觉得我是哪里不好?想要收拾直接就好,不用小心翼翼的来!”
“……”
胤禵抿紧唇,左右走动后坐到一方,“额吉的东西是最好的,我就是嘴馋了点,您也不至于以次充好啊!”
“以次充好?”
“可不是?入口就不对!十二哥尝了也是如此!”胤禵不敢抱怨太厉害,但是他难得舍痛美酒想给兄弟去喝,结果……
婉绣只是想尝试着看,机密到底是什么,没想到胤禵这里还出了故事。她靠着软枕,仔细的听。
“十二哥身子弱,我见酒好用就送了一坛过去,不想当真有了益进。十二哥什么性子?额吉肯定也清楚。”
婉绣约莫能想象到怎么回事,嘴角笑意也就露了出来。
胤禵见额吉这样无良,只能在心里为自己叫苦,嘴里叨叨,“十二哥不想让人口舌,千方百计叫人去找了花马剑要和我换,没想到左等右等……就等来一坛不大有用的。”
“他说的?”
“十二哥没直说,不过我后来去的时候才晓得。”至于怎么过去又怎么晓得就不用细表了。总而言之,就是别人给了面子没有质问,实属兄弟情分了。
婉绣无奈,“既然是要给十二阿哥调理身子的,你拿酒的时候就应该和我说清楚。这下子闹了笑话,也亏得是他。”
跟在太后身边的十二阿哥虽然得了些好处,但是无形之中也少了机会。可是这孩子和万琉哈氏一个性子,都是想得开的。只要能把日子过得好些,就知足知乐。别说是爱新觉罗氏,就是他们乌雅氏里许多少年郎的心性都没这么低。
常去慈仁宫,难免有过接触的婉绣对胤裪是很有好感的,“你走之前去拿两坛葡萄酒过去,当是赔罪了。”
葡萄在后院里重的最久,效果应该是最好的。
听着额吉不怪他,胤禵反而理亏,低下头来认罪,“额吉说得对,其实都怪我莽撞,也没交代清楚。”
婉绣摆手,“没什么,只不过我这两回给的酒差别真这么大?”
胤禵皱眉,“儿子也不晓得,您上回给我的,我都一股脑给十二哥了。不过头一回的我喝了,每每练完回去喝上两杯,委实有好处!”
至于怎么个好法,胤禵想了想又把原来圆枣当初过来通报的话说了一通,还颇为自得的渲染一番。尤其是说到丹田有力,气力充足后,婉绣更是挑了挑眉,不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