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吉。”
蜜糖晨起就刮脸梳妆,凤冠盖头让她愈发端庄羞涩,她拉着婉绣的手,“女儿说过让您能常去玩耍,此言此状,一定成真。”
“好,额吉记得。”
“就是,若是办不到我就让狼群围着你!”
束发骑装的芽糖撩开门帘,进门来的第一句就是狠话。她如今风光得意,靠着天赋和草原上的狼群混成了一团,渐渐地有了兽训师的风范,将大清的猎场把持手中,引得蒙古众人推崇。因为名气彪悍,芽糖不拘于政治联姻,回来的时候真的带了一个蒙古世子。
一个几近六尺的汉子。
婉绣还没来及给她聊天,她瞥了一眼,“要你逞威风。”
“哎呀,我的意思是七姐办不到,那额吉就去我那里,保准玩的高兴。”芽糖笑嘻嘻的上前,她凑近了去看蜜糖,“呀,好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啊!”
“你也快了。”
蜜糖不软不硬的回了一句,笑容甜蜜的看着芽糖小心的瞧了额吉一眼,而后对她努了努嘴,“我好心回来给你撑面,你怎么这样?”
“小气。”
“……”
“你姐姐今日大喜,除了恭贺的话都不用说了。”婉绣看着镜子,不慌不忙的岔了一句。
蜜糖笑得更甜了,“就是,我今日大喜。”
“是是是,你最大!”
芽糖心里那一丁点子的不舍和伤怀都烟消云散,她又待了会儿。直到郭罗玛玛进来,抱了抱七姐而后克制的在一旁禁不住落泪和念叨,她吓得仓皇而逃。她见不得这样的情形,一出门胤禵就心知肚明的勾着腰一摆,让个位置出来。
看着这么识趣的弟弟,芽糖满意点头,“等会儿跟我走。”
“诶,好咧!”
胤禵极为谄媚,引得胤禛不愿多看,只是叮嘱一句,“路上遥远,不可忘了形。”
“知道知道。”为了以表自己的态度,他还特意的又抚了抚香囊。他打小就习惯有这个,所以常常会去摸,原来的那个早就被磨得没了毛,秃了皮,旧得快要戴不出门来,好悬借着七姐的风才讨着额吉又要了一个。
哎,这老习惯了,本来就不好改。
出嫁之日,乃大吉。
夏日热风闷得人心浮气躁,好在几天前的暴雨迅猛磅礴,簌簌洗礼后将天边都洗了一遍。蓝天白云,薄薄一层,带着些许的凉风。
快到初秋了,蜜糖出门过去的时候风和日丽,再扎稳些正好就可以起火喝奶茶了。
蜜糖如名,她一整日里都笑着,纵是说离别的话带着一股子甜味儿。婉绣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心安,既是欣慰又是心酸。喜塔腊氏看了直抹眼泪,她忍不住,只能拉着自己的女儿不住的念叨,“好好好。”
婉绣被闹得眼睛都红了,她心知某人不能在此,却还是四处环绕一周。好在余的孩子和媳妇都在,她心里大安。
石氏也有些不舍,福宪公主是德母妃里最乖巧知礼的一个,又是个有能耐的女子。她身为宫中少有的知交,于公于私都祝福许多,“姑姑放心,福宪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会的。”
因为是抚蒙,又有政事上的托付,康熙亲自在新人前主持了一下小礼。婉绣端坐在旁,也只是痴痴地望着。虽然大清入关以来袭了汉仪,可蒙古众地仍是旧俗。女子拥权不容易,更不要说是公私一同,谁又知道达林太的恭敬离了京中又如何?
好在有她送的人,还有康熙,还有芽糖……
直到康熙叫了她,她这收了心思,将早备好的喜盖头捧在手上,起身站在蜜糖身前低语一声,“日子总有磕碰,都要以自己顺遂为主。”
只要女儿过的高兴,其他都不重要。
蜜糖翘唇,“谢额吉教诲。”
“此后女儿远在京外,不能常伴玛嬷和双亲膝下,愿长者日后平安顺心,福寿安康。”